是夜,龍鳴殿,禦書房
“可查到什麼?”
鬆青帝斜倚在軟榻上,手中把玩著一枚白玉棋子,看似隨意慵懶,不經意的抬眸間卻透著銳利的光,似洞悉一切。
謝如舊一襲朝服站的筆直,正準備跪時,卻被鬆青帝抬手製止。
“回陛下,望月山內,確有一支訓練有素的人馬,管事之人已被擒獲,此人對廉王豢養私兵意圖謀反之事供認不諱,喬儒名單中提及的數位軍中將領,經查實,的確參與其中,現已全部收押,待陛下定奪。”
“看來朕平日裏是小瞧了老四的膽識。”鬆青帝微微頷首,提及李耀嗣時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既是證據確鑿,那便按律處置,六族以外九族之內,男丁充軍發配,女子入奴籍。至於六族之內,皆淩遲處死,以儆效尤。”
聞言,謝如舊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卻並未急著領旨,果然,就聽鬆青帝繼續道,“至於喬儒,背主之人留著無用,殺了吧。”
“臣,領旨。”
謝如舊麵上沒有太多表情,世人皆知鬆青帝昏庸無道,卻忘了無能之人又豈能坐穩帝位,無論心思手腕,狠辣歹毒,都非常人可比。
即便如此性情,若能勵精圖治,也未必不會成為一代明君聖主,可李定忠要的卻從不是天下太平,他享受權利,利用其滿足私欲,卻拒絕承擔一個帝王該有的責任。
仿佛所有的精明算計,為的不過是皇權鞏固,至於其他,並不重要。
就在謝如舊轉身之際,鬆青帝卻忽然叫住了他。
“如舊,今日之事,你有何看法?”
謝如舊心中一凜,沒有當即轉身,知道鬆青帝是在試探他的態度,穩了穩心神這才轉過身。
“回陛下,臣以為,此事應是巧合。”謝如舊答得沉穩,並未抬眼去看鬆青帝的表情,“左相曆經三朝,從不曾參與朝堂爭鬥,此番會牽涉其中,想必也是為著陛下著想,雖行為有失,卻敢言尚鑒,不失為純臣典範。”
“你當真這般想?”
“臣,自是不敢欺瞞陛下。”
鬆青帝一錯不錯的盯著謝如舊,沉默良久,才抬手說了句,“退下吧。”
退出禦書房,卻並未馬上離開。
剛進去時,便在禦書房內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他雖對香料不甚了解,也察覺出香味的怪異,暗中小心閉氣,並未吸入過多,麵頰卻還是隱隱發燙,想來今日禦書房內燃的應是催情之物。
不由蹙眉,果然,不消片刻,即使隔著門,都能聽見書房內隱約傳出的淫詞豔語,嬌媚的女聲甚是勾人,男女歡好之聲不斷,聽得書房外的太監們都紅了臉。
“這裏麵?”
謝如舊看向一側之人。
此人名喚張祿安,自入宮時起,便跟在李定忠身邊伺候,與謝如舊也有幾分交情,見人這麼問,趕緊將人拉到一旁。
瞥了眼嬌聲俏語不斷,調笑之聲不絕於耳的方向,小聲道,“是廉王妃。”
謝如舊麵上閃過些許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