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青設左右宰輔,始於現任鬆青帝李定忠,其目的除了處理政務也相互牽製。
之所以範無疑與謝如舊能勝任這個位置,其根本原因便是二人皆是保皇黨,如今看來有些人是人老心不老,臨到晚年卻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也不怪鬆青帝疑心範無疑,當眾彈劾皇子,無異於將鬆青帝架在火上烤,何況證據確鑿。
鬆青帝雖沉溺女色,卻子嗣單薄,四個兒子中,李耀嗣算是最合心意的,也不是沒有將其作為儲君培養的打算,可他錯就錯在太過心急,一手好牌打的稀碎。
“老二,此事你怎麼看?”鬆青帝直接將問題拋給,降低存在感的李耀晟。
今日發生之事,李耀晟本就一頭霧水,並不知他這老‘嶽父’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更是對李耀嗣剛那番攀咬恨得咬牙切齒,卻到底沒逃過去,隻得硬著頭皮上前。
“父皇,既然四弟覺得左相冤枉了他,那不妨當麵對質如何?”李耀晟試探性開口,他雖性情暴躁卻不是個傻的,雖心中沒底,卻也多少了解自家嶽父,不是個會做虧本買賣的主兒,於是提議道,“左相既有人證,不如帶過來,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把話說清楚,孰對孰錯自是一目了然。”
言下之意,若左相無錯,正好借機除掉李耀嗣,若左相錯了,他身為皇子,大不了就休妻,與他倒也沒什麼弊處。
“二哥說的不無道理。”一直默不作聲的李耀瑢,在李耀晟開口後也跟著附和道,“既然四弟堅持沒有做過,左相又證據確鑿,不如將證人帶過來,也好還四弟一個清白。”
說到李耀瑢,他對李耀嗣是存著殺心的。
這宮中嬪妃眾多,他那大哥又是有特殊癖好的,睡過幾個也不足為奇,加之母後的關係,從未出過事,不過一個家宴,怎就那般不巧被父皇撞見?
李耀宗再不濟,也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豈會不暗中調查。
如今他手中證據,件件直指李耀嗣,正愁沒法子除了這眼中釘,他竟自己撞在槍口上,無論左相受誰指使,如此絕佳的機會,李耀瑢豈會輕易放過。
鬆青帝看著這兩個兒子,心中暗罵‘蠢貨’。
“將證人帶上來。”鬆青帝半晌冷聲開口。
片刻,左相口中的‘證人’便被帶上大殿。
大殿之上,氣氛霎時凝重如墨,眾人目光皆聚焦於步入殿中這位證人。
此人身形消瘦,麵頰凹陷,顴骨凸出,著實算不得英俊,甚至還有幾分尖嘴猴腮之象,走起路來一搖三晃,好似隨時會倒,一入大殿便跪在地上。
正是廉王府幕僚——喬儒。
“草民喬儒拜見陛下。”
鬆青帝隻是微微頷首,示意喬儒繼續。
帝王心思難測,喬儒也不過是各方博弈的棋子,他雖無親無故,卻有位過命的兄弟,如今人就攥在右相手中,今日若不能扳到廉王,他們都得命喪黃泉,忍不住瞥了眼自始至終未發一言的右相。
謝如舊好似什麼也沒看到,仍舊筆直的站在一側,將這大殿之上發生之事盡收眼底。
喬儒深吸一口氣,聲音奸細卻有力,“啟稟陛下,草民是五年前入廉王府,起初隻是普通幕僚,負責王府的日常事務,兩年前草民得廉王賞識,開始接觸一些重要事務,過程中草民察覺廉王府資金流向異常,便起了疑心,無意間查出廉王豢養私兵,恐其意圖不軌,對陛下不利,這才將證據交於左相,望其交付陛下,好有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