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唐宇航有生以來過的最屈辱的一夜,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精心安排的投懷送抱,最後居然會以這種荒唐的形式收場,甚至於她連湛辰傑的一片一角都沒有碰到。
好在湛辰傑沒有將事做絕,否則唐宇航恐怕要站著睡一夜。
第二日,湛辰傑為唐宇航解開穴道後,原以為她會鬧上一番,沒想到她格外平靜,又重新換上了男裝,昨夜那曇花一現的情形,仿佛從未發生過,她又回到之前的模樣,唯有看向湛辰傑的目光變得陰鬱許多。
於她的表現,湛辰傑並未放在心上,他本就對女人無感,何況唐宇航不是一般的女人,他是瘋了才會去招惹,從前與她稱兄道弟,也完全是因為沒有將她當作女人看待,如今發現了他的心思,自然敬而遠之。
就在他們離開出城準備前往清幽峰之際,湛辰傑敏銳的在街上看到一名捕快,他身邊跟著個六七歲大的孩子,而那孩子的身形長相都與湛銘瑜極為相似。
雖然距離有些遠看不真切,但湛辰傑肯定自己沒有看花眼,二話不說便追了過去,其他人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整的一愣,隨後都快步跟上。
再靠近些,湛辰傑試探性的喊了一聲,“銘瑜…”
這幾日柏書意被南笙拘在濟世堂泡藥浴,由於她泡藥浴期間必須全程有人在,擔心南笙夫婦又要顧著她,還要照顧兩個孩子過於吃力,便委托宮長崎代為照顧湛銘瑜,所以這幾日湛銘瑜都跟在宮長崎身邊,也時常出入衙門,這孩子聰明懂事又聽話,衙門裏的叔叔伯伯都很喜歡他。
這不今日南笙托人去衙門送信兒,說是柏書意身子有所好轉,讓他送湛銘瑜回濟憂堂,正走在路上,就聽到有人好像在叫‘銘瑜’,下意識停下腳步,就見一男一女(這個是宮長崎根據經驗看出來的)身後跟著十幾人,朝他們走來。
“你們是何人?”宮長崎微微蹙眉,官衙中人的機警告訴他,眼前之人來者怕是不善。
“兄台莫慌我等並無惡意,隻是你身後那孩子與我失蹤的侄子很像。”見對方警惕湛辰傑開口解釋,隨即問道,“不知這孩子的娘親可姓柏?”
孩子躲在人後,被擋得很嚴實,湛辰傑不得不出口詢問,而他身後的唐宇航雖在湛家住過些時日,卻從未見過湛銘瑜,自然也是不認識的,見湛辰傑這般也隻是默默跟在他身後,猶如影子降低著存在感,正是她這種仿佛透明的做法,讓湛辰傑幾乎忽略她的存在,剛好這也是唐宇航想要的效果。
“想必你們是認錯人了,這孩子的娘親不姓柏。”
此話宮長崎並未作假,柏書意初到巫城時,用的路引魚符便是特意找人偽造的,之所以連衙門都沒有驗出假,是因為那魚符雖是假的,上麵的信息卻不假,她冒用之人叫秋意,所以宮長崎與南笙才會稱呼她為秋老板,也從未懷疑過她的身份可能是假的。
雖然宮長崎的語氣不似作假,不由將目光再度投向其身後,他不會看錯。
“銘瑜,出來。”
“三叔。”
湛銘瑜很想否認,可他已經被認出來了,他有些懊惱的看著眼前的人,對於這些人的到來,他沒有半分欣喜,隻覺得他和娘親的平靜時光,恐怕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