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蟠龍居時未見湛辰熠,柏書意反而安心許多,不然以她現在這副模樣,又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
“劉姨,今日去翠竹苑之事,不可讓任何人知曉。”
“小姐放心,臨出門前老奴都已安排妥當。”
劉昭辦事柏書意向來放心,不過有些事還需早做打算,她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誰會大費周章隻為取她性命,那麼幕後之人的目的便絕不至於此,若唐宇航隻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那當日木屋內的奚落似乎又有些說不通,可他若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那目的呢?
湛、唐兩家近年交好盡人皆知,唐宇航此番做法無異於自掘墳墓,何況邊關大亂於她能有什麼好處?
無論這件事背後藏著什麼秘密,於權謀算計之人而言,如今的她,怕都是最好的棋子。
“恕老奴直言,小姐最近似有諸多煩心事,為何不與姑爺說說,夫妻本為一體,姑爺何等聰明之人,您這樣一味拒人於千裏之外,隻怕會讓姑爺多想。”
“即便是夫妻之間,也並非事事皆可明言,何況他操心的事本就不少,有些事我能解決便無需他來憂心。”
見柏書意這麼說,劉昭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其實這些時日柏書意一直在思考,她的身子雖看似如常,實則內裏卻一日不如一日,湛辰熠遲早會看出端倪,她必須想個萬全的法子,悄無聲息的離開湛家。
強者的悲哀,便是不能有軟肋。
“劉姨,去請慕先生過來。”
“這個時辰,隻怕不妥。”
“無事。”柏書意知道劉昭在擔心什麼,“避開家中幾位爺。”
劉昭並不清楚柏書意究竟意欲何為,見她堅持劉昭也隻好去辦,此時早已入夜,冒然招男子入內宅實屬大忌,所以劉昭行事格外小心謹慎。
柏雲舟見到劉昭時也很是詫異,擔心柏書意的身子,什麼也沒問,便跟著劉昭進了蟠龍居,沒想到他一入前廳,便受了柏書意一個大禮。
“大夫人這是做什麼?”柏雲舟快步上前將人扶住。
“書意今日有一事相求,還請先生幫我。”
“大夫人言重。”見柏書意這般認真,柏雲舟也鄭重起來,“但凡慕某能辦到的,自當竭盡全力。”
“多謝先生。”柏書意道過謝,示意柏雲舟坐下,這才娓娓道來,“先生近日為我把脈,想必已有察覺。”見柏雲舟木然嚴肅,繼續道,“若無意外,我大概活不過二十吧?”
“大夫人…”
柏雲舟欲言又止,其實最初他的確以為柏書意是被人下了氣血兩虧的藥,但是隨著近日脈象的變化,他開始懷疑,懷疑柏書意可能被人下了毒,但這症狀詭異,他翻遍了典籍,仍未縷出頭緒,眼看她的身體每況日下,柏雲舟也有些按捺不住。
“不知先生可曾聽過‘斷魂’。”柏書意話音才落,柏雲舟便神情緊張道,“這,這怎麼可能?這絕不可能,不可能有人煉製的出。”
“‘斷魂’雖失傳已久,卻有與之毒性相當的‘凡香草’。”若隻是擄她之人的片麵之詞,柏書意還願意抱有希望,可如今連製毒之人都親口承認,便容不得柏書意不信,“先生醫術了得,想要驗證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