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歆聽得哭笑不得，“你讓他別折騰了，他現在這樣就挺好的，當然如果他有偉大誌向，我也沒意見。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沒想法。”
“為啥沒想法？你都三十歲了，再不結婚，超過三十五歲基本就歇菜了。”
林芳芳諄諄教導，“你本身條件就好，有花總這樣的優質男人盯，要珍惜啊。”
歸歆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敷衍一句，“其實我覺得花總和你挺般配的。”
林芳芳“嘖”一聲，“我倒是想，可惜他看不上我。他就喜歡你這種款型的，為了追你不惜掏空家當，改變氣質獲取你的芳心。”
說到這裏，她猶豫了一下，“不過，他說的極品男與你到底啥關係啊？如果你倆真是一對，他自認比不過，就不折騰了。”
歸歆從來沒覺得講話會這麼困難，斟酌著字句，她小心回答，“那男的是我前夫。”
“前夫？”
林芳芳怪叫起來，“你結過婚？還離婚了？”
歸歆悶悶回答，“你別嚷嚷啊，三十歲的人結過婚很稀奇嗎？ ”
這下輪到林芳芳無語了，小心翼翼地問，“打算複婚嗎？”
歸歆沉默了片刻，“不會。”
*
好不容易打發了林芳芳，歸歆垂下眸子，心緒繁亂。
但是手機又響了，她皺著眉頭看，居然是謝盡安。
“你想幹嘛？”聲音有些衝。
聽筒裏安靜了半秒，之後才有聲音，“看你上樓，卻沒看到燈光亮起，來確認一下你是否安全。”
歸歆轉頭，看到房間與陽台之間的窗簾拉得嚴實，而她進門之後，隻是開了一盞壁燈，光線沒能透去窗外。
舒一口氣，她低聲回答，“我已經到家了，很安全。”
謝盡安輕輕地應一聲，然後就該說再見了。歸歆等著，但他沉默。
聽筒裏有輕微的呼吸聲，隱隱還有路人走過的聲響。
“賀今瑤是賀氏集團的代表，達佳H城分公司是她負責籌建的，不過她在賀氏集團還有別的職務，最多再待三個月就會回去新加坡複職。在達佳，我和她隻是上下級關係，她性格開朗，為人處事大氣，同事之間的關係都處得很好。”
謝盡安終於開口，卻說了一番沒什麼關係的話。
歸歆聽得直皺眉，她不懂就問，“為什麼和我說這些？”
謝盡安說得平靜，“首先你們是鄰居，可能會在電梯裏遇上。其次我和她沒有私人關係。”
歸歆不予理會，“沒別的事情，就這樣吧。”
謝盡安卻問，“那個男的是誰？”
歸歆答得迅速，“花總，他在追我。”
“哪個花總？”
“前矽穀精英，現家居城大佬，氣質比較混雜。不過因為怕我看不上他的商人氣息，打算收購科技公司，重新鍛造出學霸氣場。”
歸歆善於歸納，幾句話把花總的狼子野心概括得齊全。最後還添一句，“非常有誠意。”
謝盡安不怒反笑，“故意氣我？”
歸歆意興闌珊，“我不僅簽了離婚協議，還簽了互不侵犯條約。咱倆是蓋棺論定、氣絕身亡的關係，有啥氣或不氣的。”
謝盡安噎了一口空氣，輕咳了好幾聲。
他也是個絕的，逮了話題往下講，“蘇德倒是簽了互不侵犯條約，但最後呢？”
歸歆有曆史常識，斟酌著說，“所以你是德國？我是蘇聯？這麼說來，最後我還要把紅旗插到你的小山頭？”
謝盡安無以應對，咳嗽的聲音又響了幾分。
歸歆淡淡一笑，話語說得平靜，“行了，別瞎扯了，掛了。”
說完她真就掛了電話。
樓下的小花壇前，謝盡安先是一愣，抬頭看一眼窗戶，房間的燈突地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