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沉醉的夜晚。
歸歆特意走了熱鬧的東坡路，這裏店麵林立，霓虹閃爍間有眾多夜歸人士在此停留、穿梭。
她走得慢。
既然謝盡安說“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那就隨意了。她自在悠閑地溜達，看到有趣的櫥窗擺設，還會駐足觀賞。
從熱鬧走到冷清。
跨過一條大馬路，前方就是幽靜的小區路段。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人，隱蔽小巷的角落，往往藏著熱烈擁吻的情侶。
巷口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路過時，歸歆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進去，買了兩個紫米飯團出來，明天早上扔微波爐裏熱一下，再溫上一杯牛奶，就是一頓簡單的早餐。
到這個時候，她差不多已經忘了謝盡安的存在。
沒想到他站到了便利店的門前，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你就吃這個？”
“不能吃？”
謝盡安皺眉，“太潦草了。”
歸歆認真想了想，這個男人非常重視早餐，一直給她灌輸概念：早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營養、質量都要跟上。否則會影響上午的工作質量，導致中餐和晚餐飯量增加，誘發肥胖的危險。
“我還喝牛奶呢。”
看他依舊一臉的不豫，她玩笑一般，“還有芝士焗大蝦、番茄濃湯、香煎牛上腦。”
謝盡安閉嘴，目光中帶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曖昧，默默地打量她。
歸歆不搭理，拎著袋子顧自往前走。
謝盡安則繼續跟著，不遠也不近。
轉彎就是小區，歸歆步伐很快，也沒有回頭，徑直往單元門的方向走去。
已經簽了離婚協議，還包括一份互不打擾的補充協定，謝盡安沒有理由跟過去，但他的眼底終究浮起了不舍得，依戀地看著那抹身影消失不見。
*
如果謝盡安不出現，歸歆覺得自己心底的那些念想，遲早會落地蒙塵，埋藏於時間的長廊之中。
但他出現了，歸歆這一天的心情複雜得難以形容。
進到房間，她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雙腿盤膝，闔目養神。也沒讓她清靜幾分鍾，手機響了。不想動，但是對方不依不饒，打完一個又打下一個。
想到自己老板的身份，她不得不站起身，從包裏摸出手機。
是林芳芳。
接通之後，她聲音刻意壓得小，“花總約我喝酒，說看到你和一個各方麵條件都出類拔萃的男人在一起。他是誰啊？”
歸歆半天沒回話。
“不想說？”
“嗯。”
“這麼神秘？”
“也不是，主要是沒心情。”
“被拒絕了？”
“算吧。”
“那還好。”
林芳芳笑眯眯，“花總吃醋了，剛剛給我看了幾個科技公司的介紹，說要買一個，重新進入科技行業。”
這話信息太豐富，歸歆愕然，“吃什麼醋？”
林芳芳“哈”地笑一聲，旋而又壓低了嗓子，“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花總對你有意思。”
“有嗎？”
歸歆是真的不知道。
林芳芳摒不住了，笑聲朗朗，“花總太失敗了，忙前忙後搞了一個多月，最後連個意會都沒撈到。”
歸歆聽得無語，“你別瞎說了，他條件這麼好，怎麼會看上我。還有啊，他收購科技公司跟我沒關係吧。”
“怎麼沒關係。”
林芳芳反正說了，也不介意再多說幾句，“他最早是工科學霸，在矽穀幹過一段時間，但是被老父親喊回來繼承家產，科技精英的氣質被銅臭給汙染了。現在他要重振旗鼓，重新找回科技範兒。”
歸歆猶豫，“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林芳芳又是笑，“他覺得你有文化有內涵，會喜歡那個款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