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歆撇撇嘴，心道謝盡安是什麼身份？能夠坐到他對麵一起吃早餐的女人，必然也是大家族大背景。
吳丙一邊吃，一邊催錢乙，“動作真慢，查到了沒？”
錢乙鬱悶，“沒頭沒腦就一張照片，也不給個關鍵詞。”
“H城，咱們公司頂樓的餐廳，坐在雇主對麵。”吳丙一口氣給了三個關鍵詞，之後她大大地喝一口咖啡，眉頭一皺，“口感沒有調好，太酸了。”
歸歆沒什麼表情，也不講話，手指捏著三明治，慢吞吞地咬著吃。
她這邊簡單，很快就能吃完。吳丙就麻煩一點，刀叉齊上，老半天才吃完。
中間，謝盡安和那個女人起身離去。
她眼明手快，還拍了一張背影照。
歸歆早就吃完，看吳丙沒完沒了，舉手又叫了一杯牛奶。她想自己上樓梯這麼吃力，也有可能是缺鈣，多喝總沒有錯。
“歆姐，達佳H城的分公司就在咱們樓下。”
吳丙瞪圓了眼，大驚小怪的樣子。
“十七樓？”
“對啊，您已經知道了。”
“剛才看他們從十七樓進的電梯。”
“哦哦。”
錢乙果然給力，得了幾個關鍵信息，立馬就查出了全貌。
“那女的叫賀今瑤，是賀佳集團派駐過來的代表，暫時擔任達佳H城分公司的總經理。”
錢乙複製粘貼了很多信息，吳丙一目十行地看，“賀今瑤的身份不普通，賀佳集團的董事長姓賀，她是前妻生的女兒，有兩個同父同母的哥哥，在集團內非常得寵。”
服務員送來牛奶，歸歆一口氣喝完。
之後她敲一敲桌子，催促道，“你趕緊吃啊，下麵那兩人還不知道怎麼樣呢？我這個總經理遲遲不冒頭也不合理呀。”
“好的。”
吳丙三下五除二，動作極快地吃完。
歸歆付錢，數額遠遠超過預期，不過她不在乎，從謝盡安這裏拿的錢都不算，她自己的公司已經產生利潤，工資加分紅，數額相當可觀。
半年前，她從中介那裏收回了父親留給她的那套房子，精致裝修了三個月，目前還在消散氣味當中，打算過年的時候住過去。
總之除了做老板必要的壓力與緊張，她的小日子過得相當滋潤。
隻是夜半安靜的時候，她會有遺憾的感覺。好像燦爛的煙火，終究歸於寂淡，又好像陽光下斑斕的肥皂泡泡，最終消散無蹤。
隱隱的，她聽到靈魂深處的一聲歎息。
*
坐電梯下樓，吳丙還在耳邊絮叨。
“這個女人雖然沒有你這麼絕品，但也稱得上好看。她主修商業管理，輔修建築，是新加坡國立大學的高材生。最重要的是她性格陽光，有修養，風度也不錯，與雇主的高冷性格相輔相成，相得益彰……”
歸歆聽得煩，冷眼看她，“你有完沒完啊。”
吳丙閉嘴，昂起頭偽裝高冷，“說完了。”
電梯停到二十五樓，兩人默不作聲地出去。路過銷售部的辦公室，正好看到林震拎著奶茶袋子，正在給大家分奶茶。
桑丹雪坐著沒動，唇角含著笑意，客套地說著什麼。
看到歸歆過來，小蝦米們俱都縮起脖子，裝模作樣地做自己的事情。
林震先是瞥一眼吳丙，看她與往常一般的冷淡麵孔，下意識地直一直腰。
之後他臉上堆了笑容，客氣地與歸歆說話，“之前工程部和銷售部有些誤會，不打不相識，今天鬧得大，但是也把話說開了。後麵我們會好好合作，不會讓您為難。”
林震年過四十歲，大學畢業就入職安防企業，五年前出來單幹，錢是賺了一些，但他人脈不夠，做起來太吃力。萌生退意的時候，正好歸歆的公司招人，他就過來了。
桑丹雪的銷售能力他是佩服的，但嘴上老是跑馬，連累他們辛苦也是事實。
今天鬧了一場，後麵也確實把話說開了，所以他和歸歆講的都是大實話。
歸歆微笑點頭，目光落到桑丹雪的臉上，“最近大家都辛苦了，晚上我請吃飯。”
桑丹雪是做銷售的，最會看人臉色。當即擺出熱烈的態度，“謝謝老板。”
歸歆也是笑，“那你們忙。”
回去自己的辦公室，歸歆一屁股坐進辦公椅。
心底還有些說不出來的煩悶。
吳丙教過她吐納神功，平心靜氣，闔上眼，她好好地練習五分鍾，之後她睜開眼，緩緩地舒出了這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