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四周靜寂。
熟門熟路，謝盡安順利地摸進歸歆的套房。
沒想到燈還亮著，歸歆盤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密碼鎖的聲音，她無語地抿一抿唇。
“還沒睡？”
“你怎麼知道我密碼？”
“你按得快，但是我神清目明，記性也好。”
謝盡安答得順暢，然後他微微挑眉，“所以你是在給我等門？”
歸歆搖頭，“我失眠。”
這話不容易接，過來的路上，關茹又給謝盡安打了一回電話，說她在S市，讓他明天一早過來開會。
謝盡安未置可否，但是他知道，母親要來斷他後路。
坐去歸歆身邊，他身體立刻靠了過去，兩片溫軟的唇落到她的唇，輾轉吮吸。
聲音含糊中帶了些誘引，“有我在，不會失眠。”
……
無法描述的夜晚，但是歸歆確實一覺睡到大天亮，而且似乎連一個夢都沒有。
醒來時，另半邊的床是空的。
想了想，她摸一摸床單，涼涼的，顯示謝盡安離去已久。
*
歸歆接到林芳芳的電話，江湖救急，還是太子灣，“老助理懷孕了，新助理明天才能過來，你能不能來幫我半天。”
“好啊。”
歸歆沒有猶豫，起床，穿戴，洗漱，完成之後，她打一輛車急急地奔了太子灣。
天氣還是不錯，日光曬在身上暖洋洋。
拍婚紗照見到的都是甜蜜的愛人，看著心情也會好。
中午休息，她居然接到張靜的電話，點炮仗一樣，劈劈劈地說了一大堆，前麵都是牢騷，說當年她和郭智宸被公司以不服從安排的理由解聘。
“老大不在，本來我們已經獨擋一麵，再招幾個跟班，立個新山頭也可以做老大。但是總經理把我們拆開，分進新的小組，要我們從小蒂頭做起。這怎麼能忍？”
“不能忍。”
“對啊，所以我們被解聘了。工作我們還能找，但是自尊心受到強烈的傷害。”
張靜氣鼓鼓地說，“我找老大投訴，他也不理我們。好不容易找了新工作，安穩了腳跟，他卻跑來勾引我們。”
歸歆心裏存著事，小心翼翼地問，“那你們……什麼打算？”
“郭智宸說老大給安家費，夠咱們在S市付個首付。這個誘惑太大了。”
張靜說。
歸歆皺起眉，按理說，眼前都是些鳥語花香的景致，她卻被愁雲遮了麵。
如果關茹出事，謝盡安必然要回去新加坡，這兩人日子過得好好的，沒必要折騰來去的。
“按揭壓力很大的。”
“我們B市這套房也是付了首付，賣掉的話，S市這套的首付可以交得高，壓力還好。”
“可是……”
歸歆猶豫再三，“謝盡安還沒調來中國分公司，萬一他回去新加坡，你們……怎麼辦？”
張靜怪叫起來，“老大不會這麼害我們吧。”
歸歆吐一口氣，小聲地說，“你們拖家拖口的，等他那頭明確了再做動作。”
張靜聽懂了，但她又有疑問，“郭智宸說老大說的，你們已經結婚了，那你現在也在新加坡嗎？”
歸歆噎住，老半天才答，“我現在是全職太太。”
張靜笑起來，“就你這個脾氣會做全職太太？哎？你們是不是有小孩了？”
歸歆的情緒低落了，手掌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
“沒有。”
她感覺自己心都碎了。
張靜沒有聽出異樣，興高采烈地說，“之前沒和你講，我和郭智宸是奉子成婚，我兒子三歲多了，你要加油啊。憑你和老大的相貌，你們的小孩一定是絕代佳人。”
歸歆眼裏含了淚，敷衍地“嗯嗯”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