紳士風度，謝盡安等曾映萱走進酒店的大門，他才驅車離開。
當然，他在看小哥的留言。
“燈沒有亮。”
一句話絕了謝盡安的幻想。
車子開得快，腦回路更是迅速地轉著。
小哥還守在角落，他其實已經死心了，跟了這麼久，他認為自己知道了事件全貌。
男的有老婆，女的勾引他，想要上位。沒成功，老婆來了，她看了兩人的相處模式，感覺自己上位無望，就走了。
看到謝盡安的車子過來，他鬆一口氣。
差不多了，兩單生意到此為止了。
*
謝盡安沒有下車。
曾幾何時，回家的時候，他會看一眼主臥的窗戶。因為女人霸占了窗前的沙發，光線暗淡的時候，她會點一盞燈，任暖光充盈整個窗台。
現在那裏黑洞洞的。
謝盡安想再等等，中央廣場人多，也許她打不到車，要慢慢地走回來。
扶手箱裏有煙，取出來點一根。
動完腦科手術，醫生叮囑他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於是他能不喝酒就不喝酒，能不抽煙就不抽煙。但實際，他感覺自己有煙癮，不過不嚴重，忍一忍就過去了。
現在他不想忍，兩邊的車窗打開，夜風冷冽，他悶著抽完一根煙。
又看一眼主臥的窗戶，希望渺茫，而他終於起身下車。
終究要麵對的，他覺得自己應該接受。
打開門。
又打開燈。
鞋櫃上的招財貓還在，聖誕樹、聖誕老人也都在。抬眼看去，一切好像都沒有變，屬於她的拖鞋也在。
心頭又浮起希望，微弱，又漸漸長大。
不過他控製住動作的速度，慢條斯理地換鞋，又慢條斯理地往主臥走去。
門虛掩著，他推開，借著客廳的光，他看到窗台前的單人沙發是空的，桌上理應擺著筆記本電腦，也沒有。不過，她新買的七八個袋子堆在衣櫃的角落。
他站著沒動，鎮定地按下開關。
光線傾瀉而下。
謝盡安平靜地掃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床頭櫃上。如果他沒有記錯，之前那裏是沒有白紙的。
現在，一張白紙安靜地躺在上頭。
走過去，拿起來看。
大陸簡體中文，字跡娟秀：
“我走了，懶得收拾，屬於我的那些東西，麻煩你幫我扔了。”
沒有抬頭，也沒有落款。
謝盡安氣得笑了，知道他找人跟蹤她，所以她借著跨年夜的洶湧人群，悄然遁走了。
回想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情：偶遇、勾引他、消失、又出現、又勾引他、又消失、跑來與他同居，現在又又消失。
每一步都是詭異，但他鬼迷心竅，每每都讓她如願。
Sue說這女人沒良心，安德魯對她這麼好，她居然還要跑。同樣的問題，他對她不好嗎？她又跑。
謝盡安感覺自己把心都掏給她了，幾個小時前，就在這個房間，他還對她許了諾言。
荒唐感又浮起來。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認輸，就算她要離開，也要跟他說清楚原委。
坐去窗台前的單人沙發，那裏還有女人的氣息。
很沒出息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他就反悔。
遲疑片刻，他起身去了書房。
不管時間已至淩晨一點，他給Sue打電話。
那頭接得快，聲音很精神，她咯咯地笑，“帥哥，跨年夜還給我打電話，是打算給我送大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