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牛排，歸歆自覺去洗碗。
當初二人就是這麼相處，一個負責燒菜，另一個就負責洗碗。隻不過歸歆燒菜的次數多，她燒，謝盡安就負責洗碗。但他是有錢人，裝個洗碗機一次性處理完畢。
西歐生活水平高，謝盡安租的是高檔公寓，廚房也有洗碗機。
歸歆嫌麻煩，幾個碗隨便洗洗就完了。
沒想到謝盡安跟進來，“手洗不幹淨，放洗碗機裏洗。”
歸歆沒好氣地橫他一眼，轉過身往外走，“不會用，隻有麻煩您了。”
謝盡安也不當回事，手掌擺一擺，“把房間裏的床單換了，新床單在櫃子裏。”
歸歆抿著唇角，一聲不吭地去了。
謝盡安在廚房忙的時候，聽到外頭有聲音，安靜地聽一會兒，應該是女人把被單放去洗衣機裏洗。
他笑笑，心緒很是安穩。
但是等他從廚房裏出來，卻看到歸歆換好鞋子，拉開房門，正打算出去。
“你去哪裏？”
他疾步追過去。
歸歆一副被嚇到的表情，迅速閃去門外，雙手背到後麵，聲音警惕，“你幹嘛？”
謝盡安感覺到情緒的激蕩，舒一口氣，他好好地說話，“想去哪裏，我送你。”
歸歆露齒一笑，“不用，我自己能走。”
謝盡安蹙起眉，“你不怕茱莉亞找到你？”
歸歆確實有點怕，不過，她又是一笑，“茱莉亞鬥不過安德魯。”
謝盡安的麵色黑沉下來，“你就這麼信任安德魯。”
歸歆聳一聳肩，客觀陳述事實，“他本事確實挺大的。”
說完她揮揮手，“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她真的走了。
謝盡安沒有動，看著那個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
而且因為她穿的是雪地靴，走路聲音很輕，人消失的同時，連聲音都沒傳來。
像一隻鳥，就這麼輕飄飄地飛走了。
謝盡安轉身回去，客廳有落地窗戶，他站著沒動，幾分鍾後，女人又現出了身影，她雙手插著兜，腳步邁得坦蕩，此刻黃昏落盡，路燈全都亮起。
她突然轉過頭，朝著他的方向看一會兒。
應該是有猶豫，不過她還是回過頭，邁著貓一樣的腳步，輕巧地消失不見。
謝盡安盯著看，對於習慣掌控一切的人來講，他這會兒有些無措。
她堅持要走，他沒有理由堵著不讓。但是他倆是偶然相遇，沒有聯絡方式，走了，就是斷了聯係。
布魯塞爾說大不大，說小也實在不小，他不知道他倆的下一次邂逅會在何時？何地？
*
歸歆小心翼翼的，邊走邊留意身後的動靜。
就她對謝盡安的了解，他不至於會跟蹤一個萍水相逢的女人，哪怕二人有過床弟之歡。
小區外頭有出租車停靠站，幾個豔裝的美女正站著聊天。歸歆站得遠一些，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
一輛出租車過來，帶走了這一批美女。
第二輛出租車過來，歸歆剛想過去，卻被兩個黑皮膚的男子搶了先。
還衝她吹口哨，說可以帶她一起。
歸歆沒好氣地轉過頭，卻看到了謝盡安，修長的身形，表情微妙。
“你怎麼來了？”
“出來散步。”
“哦。”
“陪我走走？”
“我還有事。”
“我送你？”
“不用。”
歸歆探起頭，終於第三輛出租車過來了，她笑，朝他揮手，“走了。”
謝盡安卻邁開長腿，擋住她的去路 ，“怎麼跟你聯係？”
歸歆“啊”一聲，沒等她反應過來，出租車又被人搶先了。
她恨地想跺腳，“幹嘛要聯係。”
謝盡安穿了一件厚呢風衣，此刻雙手也是插兜，麵上波瀾不驚，不要臉的話張口就來，“想跟你睡。”
歸歆眯起眼，慢吞吞地答，“知道了。”
說著她突然啟動，繞過謝盡安的身體，跑了出去。
終於坐上了出租車。
車子朝前開去，她搖下車窗，露出寂淡的麵孔，卻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