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樓層上來的電梯,在一層停下。
門打開,電梯裏隻有謝盡安一人。他明顯心情不佳,冷板著麵孔,掃過去的目光疏遠冷淡。
歸歆驀然一愣,不過她馬上反應過來,迎著他的視線,跨步入內。
電梯門關上,狹小的空間裏隻有兩個人。
8樓的按鍵亮著,歸歆瞟一眼,沒有動作。
住同一個酒店,剛剛又在外麵見過她,謝盡安除了覺得巧合多一些之外,倒沒有多想。
沒再看她,
空氣很重,壓迫著神經。
歸歆無聲地呼吸,心裏想的是曾幾何時,她是多麼地迷戀這個男人,身心俱都付諸在他的身上。得知他的死訊,她的第一反應是要與他共赴黃泉。
“到了。”
耳邊是熟悉的聲音。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謝盡安的麵孔還是冷,修長的食指點著開門鍵。他遵循女士先行的紳士風度,但是眸底的不耐煩也是清晰可見。
歸歆恍然,8樓已經到了。
她沒有說話,垂著眸子往外走去。謝盡安跟在後麵,他步子邁得大,轉去另一個方向。
歸歆走得慢,感覺情緒接近崩斷的極限。
*
整個下午,謝盡安都待在房間。
他人在歐洲,但是新加坡與日本兩邊的公事也都要顧及。因為時差的原因,那邊都是深夜,但他是工作狂,強將手下無弱兵,手機群發短信,手下們隨叫隨到。
連續幾個視頻會議,結束時,已經到了晚飯時間。
謝盡安精力還是旺盛,他還有一樁懷疑需要落實。沉思片刻,他拿過手機,在通訊錄裏挑出一個號碼撥過去。
那頭是個女人,電話接得快,聲音輕緩,“有事?”
“幫我查一下,祁琛和KK公司有沒關聯。”
“哪個祁琛?”
“達航集團的董事長助理。”
“懂了。”
那人向來不會多話,接了任務就會執行,而且效率很高。
“我想一周內得到結果。”謝盡安又提要求。
“老規矩。”
“嗯,百分之二十的加急費。”
那頭低低地笑一聲,“謝少爽快。”
掛斷電話,謝盡安起身去小冰櫃裏拿一瓶氣泡水,蓋子擰開,沒等他喝上一口,手機鈴聲響了。
漫不經心地看一眼,他沒有立刻去接。
喝幾口,心情舒緩一些,他才拿過手機,聲音很淡,“怎麼還沒睡?”
那頭是他的未婚妻曾映萱,做過他三年的助理。上個月,謝曾兩家確定聯姻,她辭職待嫁,這會兒在新加坡準備他們的訂婚儀式。
“睡不著呀。”曾映萱的聲音柔柔的,“辭職之後,突然空了下來,我有點不習慣。”
謝盡安很淡地笑一聲,“加班加點的日子沒過夠?”
曾映萱難為情,聲音有些虛,“加班確實很累,但……有你在邊上,我心裏很充實。”
聽筒裏安靜了半秒。
曾家是與謝家實力相當的華裔望族,謝家主做海運、物流與糧農產品貿易,曾家則是博采業的大佬,也有涉足酒店、新聞行業。兩家都有檳城的血統,富豪圈子就這麼大,往來頻繁,關係很是親厚。
這個圈子,聯姻是常態。
謝盡安的親姑姑謝妙彤就是嫁入曾家,是曾映萱的堂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