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是。”

門推開,外麵的冷氣溜了進來。

簡兮坐起身,不由得感覺到一股冷意。

曉霜點上蠟燭,從一邊的櫃子裏拿出一件白色風毛的披風,給簡兮披上,才說道:“姑娘,前院鬧起來了,將軍身邊的小廝來傳話,說是有下人開設賭局,還動起手來。”

“竟有此事?哥哥現在在做什麼?為什麼不去回稟他主持,偏來找我。”

曉霜哈著氣,搓搓手,“阿慶說,將軍今天和同僚出去喝酒,回來宿醉,怎麼叫都不醒,所以來請姑娘的示下。”

“你也不披件衣裳,仔細凍著。”

主屋的動靜驚動了已經安寢的紫翠等人。

眾人急匆匆的套著衣服,不明所以。

簡兮披上披風,吩咐道:“曉霜,你穿好衣服陪我一起去,除了守夜的人,其他人都去休息。”

“是。”

曉霜套了件夾襖,隨意用簪子挽了個發髻。

眼見著簡兮推門出去,曉霜急忙拿了燈籠走在前麵。

前院裏麵,護院都是沈南星從軍裏找的人,家底都是清白的。

劉二和犯了事的小廝一並被壓在一處。

因著喝了酒,劉二嘴裏沒了遮掩,“你們這起子醃臢貨,我看你們誰敢動我,我爹是府裏的管事,我大伯是劉管家,你們得罪了我,以後別被我抓住把柄,將你們趕出將軍府。”

“哦?我倒不知,劉管家在這將軍府竟然可以隻手遮天了?”

簡兮輕快的聲音傳來。

眾人紛紛下跪行禮。

“見過姑娘,姑娘安好。”

“我倒是想安好,隻是你們這大年夜的也不讓我安生,好從何來?”

有眼色的小廝已經搬來椅子,簡兮打了個哈欠,坐在正位。

“這些人犯了什麼事?”

張大回話:“回姑娘,屬下循例在外院巡視,沒想到發現這些人在值夜的班房,聚眾賭博吃酒,鬧鬧哄哄不成體統,劉二竟然還帶頭打了贏錢的王老六,都見了血,屬下見事大,不得不差人去請示姑娘。”

簡兮用力拍向扶手,“大膽!夜聚飲博可是犯了家規的,真是狗膽包天,今日幸虧是有張大在,若是靠你們值夜,有歹人進來了,這一家老小的生死豈不是都是被人家捏在手裏?”

簡兮向來對下人十分寬和,陡然翻臉,眾人也措手不及。

跪在下麵戰戰兢兢。

劉二還想求情,“姑娘,奴才知錯了,請您看在我大伯的麵子上,饒了奴才一次罷。”

簡兮揉了揉額角,明知故問,“你大伯?你大伯是何許人也?你說出來,讓我也聽聽,究竟是何人的麵子,能做了我和將軍的主?以後我也就記在心裏,不敢管你們賭博聚飲了。”

冷風吹過,劉二打了個哆嗦,身上的酒意也醒了幾分,自知犯了忌諱,不敢多言。

“劉管家人呢?出了這麼大的事,劉管家倒是睡得香。”簡兮詢問道。

底下有機靈的,知道簡兮今天要殺雞儆猴,忙跑去送信。

不消片刻,劉管家披著外衣到了,見到院裏的陣仗,連忙跪下,“姑娘安好。”

簡兮站起身,一字一句說道:“今兒小年,我不好發落,這些人犯了事,明天一早按家規處置,該打板子的打板子,該趕出府的趕出去,讓家中下人都來看著,以後也知道各司其職,張大等人辦差得力,賞一個月的銀米。”

“是,多謝姑娘,這些都是咱們分內的事,哪敢討要賞賜?”張大連忙道謝,眼裏的高興怎麼都遮不住。

一個月的銀米,加上簡兮的年節賞賜,這可真是個肥年。

簡兮不管底下人的心思,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劉管家若是徇私,被我知道了,你這差事也算是辦到頭了。”

劉瑞震驚,連忙保證道:“姑娘放心,老奴斷然不會徇私,天色已晚,擾了姑娘清淨,是奴才的罪過,還請姑娘回去好生安寢,後麵的事老奴一定會辦好。”

簡兮打了個哈欠,“曉霜,和我回去。”

“是。”

第二日。

將軍府的眾人都聚在前廳看著張大等人對犯了事的小廝打板子。

張大本來就是軍中退下來的,手底下一點都沒藏私,二十個板子下去,隻打得血肉模糊。

底下有膽小的下人竟然被嚇得暈了過去。

自此,眾人才明白,將軍府中一向和善又大方的簡兮姑娘,才是真正眼底揉不得沙子的,以後辦差無不盡心。

沈南星知道了,直說簡兮打得好,這種人要是放在軍營裏麵,打二十軍棍都是輕的。

眾人見沈南星是真的不管事,一時間,將軍府竟然以簡兮的話馬首是瞻。

自此,簡兮終於在將軍府站穩了腳跟,令行禁止,無人不服。

再沒有人敢因為簡兮年紀小,而有所輕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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