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媽媽站在鏡子前麵給簡兮梳頭,嘴裏的誇讚怎麼都止不住,“姑娘真是厲害,老早我就想說,您對這家下人實在是過於好了,主上恩遇自然是好,隻是不能縱的底下的人沒了章法,這些下整治了劉管家的親信,大家夥都知道您是最公私分明的了,無一不服呢。”

今天邢媽媽挽的扶雲髻,配一身鬆綠的折紙圖樣宮裝。

簡兮將一隻珠花遞給邢媽媽,“邢媽媽辦事老道,我自然是放心的,隻是這家裏一眾下人,都是官奴罰沒而來,不知道底細,這小半年也算是清楚了他們的脾性,這才出手整治,要不一開始就立規矩,難免底下人說我刻薄,一管家就忍不住抖威風。”

邢媽媽點頭,“姑娘說的是,姑娘家管家本就不易,那起子下人嘴裏沒個輕重,若是傳揚出去,到底傷的是姑娘的名聲。”

簡兮恍然記起,昨天來傳話的是冷碧軒的小廝,問道:“可是那劉二仗著劉管家的勢,欺負將軍那邊的小廝?”

沈南星不管事,加上武藝高強,出門的時候也不常使喚小廝,底下人受了委屈也不好多言。

邢媽媽見怪不怪,“估摸著是這樣的。府中但凡是掙錢的營生,都被劉管家的親信把著,劉管家沒有一兒半女,他弟弟劉理又管著府裏的花木,劉二是劉理的獨子,一家子都是主子的心腹。”

簡兮拿出一個九轉累絲金鳳珠釵,最後插在發間,左右看了看沒什麼大問題。

“我記得哥哥身邊的長隨小廝阿慶,一家子都在府裏做事?”

邢媽媽不知道簡兮是什麼意思,不過見識過簡兮的手段之後,她對這個年紀有些小的主子再沒有半點輕視,恭敬說道:“是,阿慶他爹是外院的嚴管事,分管廚具器皿擺件的,他娘嚴江氏就在咱們後麵的小廚房跟著桂媽媽打下手,是個本分人。”

“叫嚴管事來回話。”

“是。”

新年新氣象,不頂事的管事也該換個地方。

嚴管事拿了對牌從畫水閣出來的時候還暈乎乎的。

想不明白,手上怎麼突然就多出來一個肥的流油的差事。

簡兮直接將劉理手裏的差事和嚴管事對了個個。

劉理的兒子劉二剛剛犯了事,他也老實了不少,不敢違抗簡兮的命令,和嚴管事換了對牌。

回家之後,劉二趴在炕上哭爹喊娘,劉理家的隻是悄悄抹淚。

劉理正憋著一肚子氣,沒處撒。

“你個短了壽的,灌了幾兩黃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居然在府裏聚眾鬧事,還連累了我的差事。”

“當家的,他知道錯了,你就別說了。”

“你也是,就知道慣著他,他現在已經無法無天了,遲早這一家子都要斷送在他手上。”

“我都快疼死了,你就別說我了。”

“死了活該,我也不指著你養老送終。”

*

“姑娘,給鬆子巷送東西的小廝回來了,說是門上落了鎖,小廝們問了街坊四鄰,才知道裏麵住的姑娘已經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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