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 年 4 月,一位年約七旬的老人,騎著一輛破舊的二八大杠自行車,沿著國道緩緩朝南前行。前方不遠處是一個下坡,就在這時,一輛裝滿石頭子的拖拉機從拐彎處駛來,發動機發出咚咚咚的響聲,黑煙滾滾向前。

這個拐彎處位於國道下行路段,當自行車在此轉彎時,拖拉機也正好轉彎。由於拖拉機的車鬥載物極重,在轉彎的瞬間產生了巨大的離心力。又因拖拉機沒有後視鏡,這股力量瞬間撞到了騎自行車的老人。

老人當即摔倒在地,拖拉機司機聽到響聲後,趕忙下車查看。隻見自行車倒在地上,前輪仍在打轉,而老人則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司機心中惶恐不安,急忙上前查看,豈料,呼喚兩聲未得回應,伸手輕推亦無動靜,觸及對方鼻中,已無氣息。

拖拉機司機年逾三十,撞見如此情形,心跳驟然加快。此前拐彎時,他隻顧擔心翻車,確實未曾留意旁邊還有一輛自行車,以致釀成交通事故,更未料到竟致人死亡。

他雙腿發軟,頹然坐地,一時茫然無措。在那個年代,手機尚未普及,固定電話亦屬稀罕物,除政府機關單位外,普通家庭絕無擁有。

路人見此情景,遂前往交通局報案。交警抵達現場後,目睹這起交通事故,不禁感歎。在技術極為落後的當時,若此地非國道,或無人目睹,而司機又選擇肇事逃逸,恐怕真難以尋人。

這個時代十分淳樸,距離那個混亂的時期才過去八年,國民生產剛剛步入正軌,這是個物質匱乏的時代,因此在農村蓋房子可是件大事。

無奈的是,交警發現人已死亡,身上也沒任何能證明死者身份的信息,隻能先把屍體運到交警隊,再發協查通報,尋找死者的真實身份。

這起交通事故發生的地點很特別,正好在縣城和省會城市的交界地,橋的這邊屬於縣城,南邊則屬於城市,所以就由橋東區交警部門負責處理。

那個時候交警隊的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很快就發出了屍體協查通報,主要是想查查有沒有失蹤人口,好讓家屬過來辨認一下,搞清楚死者的身份。

這時候,離雙橋鎮三十多公裏的地方,農曆二月二十五的廟會剛結束。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可高興了,因為她看完了廟會上的唱戲。她心滿意足地回到家,發現丈夫已經出去兩三天還沒回來。她就去找小兒子:“清水啊,你爸出去好幾天了,是不是在親戚家住呢?媽年紀大了走不動,你去找找,看看你爸在哪兒?”

兒子木清水聽了,騎上自己的二八大杠自行車,去找父親。本村是不可能的,他隻能去父親最熟悉的親人家裏找。

父親曾經有過兩任妻子,第一任妻子在 1940 年就去世了。她有好幾個姐妹,木清水得一家一家去打聽。好在距離不遠,很快就到了父親的小姨子家。簡單聊了幾句,他終於得到了一條重要信息:父親三天前去法院申請執行後,就從這兒出發了,當天沒回來,還以為他回家了呢。

木清水見此情形,立刻蹬上自己的自行車。那個時候汽車還未普及,摩托車都很少見,雖然有公交車,但得花錢啊。木清水家裏不富裕,生活剛能飽腹,哪舍得花錢,畢竟那時候物資匱乏,賺錢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