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笑道,“我在外麵逛逛,姑父先理家務。”說罷去了院中溜達。
原來常安是常氏的親侄兒。
湯維之捏了捏眉心,這才看向湯圓兒,“知你有怨氣,該撒也都撒完了,你娘的事,是我虧欠於她。”說到此,他卻住了嘴,半晌停頓後,又轉了話頭,“如今你回來,也算對你娘的一個交代。”
湯圓兒懶懶散散地往後靠了靠,聽他繼續。
湯維之盯盯看了她幾秒,見她態度散漫,坐無坐相站無站相,“該學的規矩得學學。”
這期間湯圓兒一言未發,就靜靜聽著。
湯維之說完,父女倆之間便再無什麼可說的,直接招呼小義去後院通稟。
湯圓兒手指抵在腮邊,似笑非笑道:“找我來有何事?”
湯維之低頭看著卷宗,目光沒再抬起,隨意道:“方家骨肉怎能流露在外?”
湯圓兒說道:“八年才想到這個問題?”
湯維之終於將目光抬起,在他想來,這個女兒回來一定會感激涕零,與他相認,並乖乖地求之不得地做著湯家大小姐,可眼下著實這丫頭缺少了教養。
“你若想走,走便是。”
湯圓兒覺得好笑,但身體卻毫不拖泥帶水的起身,“那麼就此別過了,湯老爺。”轉身就往門外走。
湯維之手一頓,他沒想到這丫頭看著眼前富貴前途不想要,走的這般幹脆,他此刻既已言出,如何能再收回。
正愁戳間,於嬤嬤趕來,“大姑娘留步,您這是要去哪兒?夫人在屋裏等您半天兒了。”
湯圓兒已經來到院中,腳下不停,“你進去跟死裏邊兒似的,我隻能走了。”
常安立於一旁,又有熱鬧看了,這女人整個一沒禮貌,但是他怎的覺著那麼有趣?想罵誰就罵誰,也是一種灑脫。
於嬤嬤被哽住,若不是夫人下了命,她真真是不想跟眼前這主兒打交道了。
於嬤嬤趕忙跟上,“是老奴錯了,老奴自個兒罰自個兒,您先回去吧,夫人等著呢。”
湯圓兒依然腳下不停,“她等我做什麼?湯老爺都發話讓我走了,你們糾纏些什麼?”
於嬤嬤真是沒了法子,“噗通”一聲,跪下道:“老奴有錯,您該罰就罰,莫要跟老爺夫人置氣了好不好?大小姐就當老奴求您。”
湯圓兒翻了個白眼,那倆慫起來,到讓個老小的過來給台階,“你當自己哪根兒蔥?”說罷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站住!”於嬤嬤發了狠,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來人給我將人攔下!”
湯圓兒挑挑眉,看著周遭一群小廝將路攔去,小手扶額,做痛苦狀,“哎呦,你們欺負我,我自小就有心病,一急就犯病,大夫囑咐過,莫要生氣,不然……咳咳咳咳咳。”
常安替她捏了一把汗,覺得這丫頭該吃罪了。
於嬤嬤立刻揮手,將小廝製止,讓他們退開。
緊接著湯維之便出來,瞪了常安一眼,就著台階道:“來人,先帶小姐回屋歇著,去請大夫瞧瞧,於嬤嬤膽敢對大小姐不敬,拖下去十大板。”
湯圓兒被扶著回了內院。
於嬤嬤:“……”
見人走後才道:“老爺,是夫人……”
湯維之瞥她一眼,“夫人讓你動粗?”
於嬤嬤吞了口口水,她不敢說,那不是挑撥主子關係嗎,隻能低頭默默啐了一句老六,兩個老六!
常安憋笑憋到臉頰發紅。
湯維之在他身後,出聲,“看完熱鬧趕緊說事,說完事,滾去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