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兒躺在榻上,柔弱不能自理。
大夫進門,手搭在湯圓兒脈上。
湯圓兒隨手將幔帳搭在大夫手腕,遮擋眾人視線。
反手捏在大夫內關,輸入一些內力,大夫渾身一震,瞪大了雙眼,當即額頭上豆大汗珠便流了下來。
逐漸這種感覺消失不見,再遲一些,他怕是要提早老年癡呆了。
緊接著便是一張銀票被塞進袖口,床上少女柔柔弱弱地聲音問道:“大夫,我這心病還有救嗎?之前的大夫都說不能動氣,不然都活不過十五歲了呢。”
大夫快速拿出手,從袖口取出帕子,險些將銀票帶出,趕忙小心翼翼往裏卷了卷,這才一邊擦汗一邊回道:“貴脈搏急促而力弱,伴隨心悸氣短,恐心肺功能失衡,宜調和心肺,少,少動氣,以維持心肺功能平衡,再配以疏肝解鬱,方,方能維持。”
老大夫險些編不下去,明明此女麵脈搏強而有力,且還有很深的內力。
不知何時,夫人也已經趕來,與湯維之在一旁守著。
湯維之聞言,果然有心疾?
夫人疑惑:“王大夫為何如此多汗?”
老大夫心一抖,打著含糊,“來得急,老了,跑兩步就喘。”
倒也合情合理。
送走王大夫,湯圓兒起身下床。
常氏看到湯圓兒那張極清極妍的小臉兒時,眼前一亮,隨即表示滿意的笑容。
放柔聲解釋道:“你莫要生氣,於嬤嬤不懂事,我和老爺都已經罰過她了,接下來你好好在家住著,明日給你入了族譜,過繼於我名下,做湯府的嫡出大小姐。”
湯圓兒也在打量著她,這位夫人兵部侍郎嫡女,常氏,長相中等,保養得體,眼角吊翹,口大,並不甚美麗,卻也不能劃入醜的行列,隻能說換身衣裳丟入大街,分辨不出來。
湯圓兒懶懶道:“入族譜先不急,等我養好身子再說。”
常氏抿了抿唇,笑道:“那便不急,已經回來了,何時都來得及。”
晚間擺了晚飯,常氏言辭柔和,說是為迎接她回家,特意擺了席麵。
湯圓兒來到湯府的食味軒,還真是特意擺了席麵,麵子給的足足的。
湯家長輩也被請了來,人口倒也簡單,就一個伯公,兩個叔公,也都是跟著湯維之發達之後請到都城裏來的。
嗬,這是要趕鴨子上架了!
湯維之,常氏,比她小一歲的湯婉兒,十一歲的湯衡,一家四口齊了,聽說還有兩個庶女,一個庶子,隻是沒到前麵席麵來罷了。
不過,這常安是怎麼回事?杵在這也不嫌自己討厭。
常氏一番慈母模樣,“伯公,這便是大小姐湯韻兒了,如今也找回來了,您選個日子,合了八字入族譜吧。”
湯婉兒神色不愉,卻也沒多說什麼,湯家大小姐一直都是她,現如今到得行二了。
再看那小蹄子整個一張狐媚子臉,頓時讓她對麵前飯食失了胃口。
湯婉兒眉眼像父親還算漂亮,嘴卻像了母親,方口大嘴。
伯公滿麵笑容,有些拘謹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巧都在,那便今日即可,一會兒晚食罷了,去祠堂祭拜過祖宗,也算禮全了。”
湯圓兒瞧著他們一唱一和,演的跟過家家似的,有些想笑。
常氏還在扮演著慈母,“那感情好。”
伯公及叔公們立馬誇湯圓兒好福氣,隻有嫡係才能入族譜。
一般女兒是無需入族譜的,將來必定要隨了夫家,今日擺這出,不知是唱的哪一出?
“族譜就不用入了,將來也是要隨夫家的,就說什麼事兒吧。”
常安抬眼看她,這女人是真不拘小節,嫁人之事,說的如此隨意。
常氏麵容一僵,她一向不是什麼好脾氣,娘家的後台,當初父親對丈夫又有提拔之恩。
也無需她在夫君麵前偽裝良善,可她今日已經在這野丫頭麵前多次好言了,不識抬舉的東西。
“哪來的野丫頭?跟我母親說話,這般姿態!”湯衡跑過來一腳踢在她膝蓋上,湯圓兒輕輕一抬腳,將湯衡絆倒。
湯衡一骨碌爬起來,指著湯圓兒罵道:“你敢設陷阱?”
湯圓兒居高臨下睨著他,“我還吃小孩兒!”說罷舔了舔嘴巴。
常安低笑出聲。
湯維之立刻喝湯衡道:“誰教你的規矩?坐回去!”
湯衡趕忙跑到常安懷裏,尋求庇護。
常氏更是氣不過,索性也不裝了,帕子掃了掃有些褶皺的裙麵,坐回原位,“規矩自然是我這個主母教的,既然你是湯家長女,必定要回歸湯家,這是其一;皇家三年大選在即,你做為長女理當被選入宮,也算是給你一個好的去處,這是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