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隨著一聲菜放入油鍋而迸發出的聲音,阿婆揮舞著鍋鏟,在西屋的廚房中炒菜。
而東屋的爐子燒的特別旺,裏麵正坐著兩個小家夥安安靜靜的上著課。
之前被龐大人帶人去學堂那麼一鬧,宋泊簡是沒法兒在學堂繼續上課了。
所以他們換了新的夫子,東方鶴一,二十歲出頭,精瘦,一撮小黑胡,倒是有一雙好看的眼睛無比深邃。
說話做事都慢騰騰的,然而講課時,頭都不用抬,就知道誰沒用心聽。
所以即使他不需要多麼嚴肅,湯圓兒都有一種被教導主任盯著的感覺。
散學時,東方鶴一講到:“明日小年,休學一日,隨後繼續開課,大年三十跟年初一休學兩日,初二開始正常上課。”接下來便是布置了一大堆的功課。
湯圓兒犯了愁,原來古代也要做作業!
東方鶴一提起書袋,穩步走至門口,又緩緩回頭,不緊不慢地叮囑道:“湯圓兒同學要自己做自己的功課,莫要再讓他人代筆。”
湯圓兒剛剛升起的的心思瞬間被撲滅,整個人都蔫兒了下去。之前讓宋泊簡代她寫作業,夫子並未說什麼,她還以為過關了呢。
宋泊簡恢複能力驚人的強,恐是在尖銳的環境中成長,所以練就一個韌性極強的體格。
傷已經好了八九成,此時也被夫子的話打了個措手不及,疑惑問道:“夫子如何發現端倪?”
東方鶴一淺淺發笑,“字跡可以說天衣無縫,文章內容也盡量模仿了湯圓兒的思維。”
宋泊簡和湯圓兒靜靜地等待下文。
東方鶴一和熙一笑:“為師就是隨口一試。”
隨即在兩人懊悔中,留下一句,“之前的功課,重新做十遍。”緩緩出了門。
“啊~”湯圓兒捶胸蹈足,“果然文人奸詐,太奸詐了!”·
門口阿婆圍裙擦著手,出來挽留,“先生留下來吃午飯吧,馬上就做好了。”
東方鶴一彬彬有禮,“今日便不麻煩了。”又穩步出了門,牽過馬,連馬走路都是溜著慢慢走了。
宋泊簡笑著摸了摸鼻子。
湯圓兒拿過鬥篷披在他身上,自城門口打了一架回來,已經過去二十來天。
前幾日突然就有這麼一位文質彬彬的男子造訪,宋泊簡說是他從外麵找來的。
曾經中了舉,可奈何不會為官之道,早早便被人擠兌在了窮鄉僻壤的小縣城裏,做了個知縣,做著做著沒意思了,便辭了官閑雲野鶴去了。
湯圓兒也立刻接納了這位夫子,畢竟他們不能去學堂,也沒有任何先生願意來教。
黑鍋和圓胖白日裏會來幫忙,將暖炕燒的旺盛,柴火劈的整整齊齊,碼成堆兒。
飯桌上,湯圓兒說道:“等開了春,咱們去都城開個鋪子,圓胖去跟著當幾年學徒,隨後做大掌櫃。”
圓胖夾菜的手一頓,愣愣地看著眾人,“我,我……當大掌櫃?”
湯圓兒點頭,“嗯,我先聘其他掌櫃做事,隻是初步想法,倒地能不能做大掌櫃,還得看你能學到幾分本事。”
黑鍋心理的羨慕滿滿堆在了臉上,推了圓胖一把,“發什麼愣?多好的事兒?”
圓胖欣喜若狂,卻極力壓製著,咬著下嘴皮傻笑,口氣力道都帶著鄭重:“哎!↘,我一定好好幹!”
湯圓兒早就在都城支肉湯攤時,便計劃好了讓圓胖深造一下,晉級大掌櫃。
他圓滑,會說話,眼勤手快,正是大掌櫃的料子。
湯圓兒又說道:“黑鍋也跟著去,好好學,咱們開的鋪子多著呢。”
黑鍋騰的站起來,猛地點頭,“哎!一定好好學。”
他本以為隻會讓圓胖去,他打架還行,做掌櫃可能有些遙遠。
雖羨慕,好吧!也有一絲嫉妒,那他也認!畢竟圓胖確實比他腦子靈活。
現在自己也能去,簡直高興的三天三夜不想睡覺!
阿婆雖也高興,可還是說道:“在都城開鋪子可不容易,得有錢,還得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