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兒和宋泊簡趕到學堂時,蘇老夫子正在講堂。
他抖了抖胡子,讓兩個小人兒坐回了課堂,“今日怎的回事?一個兩個遲到,幹脆還有一個直接曠課!”
湯圓兒看向空了的位子,郭睿的今日沒來?
方翠翠若想帶著她兒子跑,那不能夠,瘦巴正帶著人在郭家附近蹲著呢。
想到此湯圓兒繼續聽課。
夜晚子時,北嶺小房裏,幾人等的早已不耐煩。
湯圓兒有些坐不住道:“都已經過了子時二更。”
瘦巴此時進屋來,“湯圓兒姐,我盯了一日,都沒瞧見方翠翠再出來,剛剛裏麵好像亂套了一樣,才趕緊回來跟你稟報。”
湯圓兒也摸不準了,“是沒得手,還是怎麼回事?”
“噗~孩子就是孩子,單純又愚蠢!”角落裏蹲了一天的男人發出嗤笑。
他頭靠在床沿,冷笑一聲,“她不回來了,她本就是青樓出身,薄情的很。”
瘦巴一拍大腿,急道:“她應該是拿了銀子,自己跑路了,為什麼要回來救這個男人,並且和我們分銀子呢?”
湯圓兒真坐不住了,她恐怕是失算了。
小小宋泊簡淺淺一笑,捏了捏她的手,“姐姐安心等著,她必來。”
湯圓兒茫然,看著宋泊簡給她安定的笑容,莫名又坐回了凳子上。
“她會不會告發我們?”
宋泊簡搖頭,篤定道:“不會。”
又等了半柱香時間,“啪”一聲門被打開。
一個老嫗站在門口雙眼通紅,布滿血絲,聲音嘶啞,“睿兒呢?”
小小宋泊簡歪了歪腦袋,“銀子呢?”
湯圓兒眯眼細看,這才發現老嫗竟是方翠翠!
瘦巴也驚呼,“我說呢!我帶人將郭家圍的嚴實,今兒一天沒瞧著你,敢情是跟我玩兒這招!”
方翠翠胸口起伏,惡狠狠瞪著宋泊簡,“我先見人。”
小小宋泊簡給了一旁圓胖一個眼神。·
圓胖會意,跑去隔壁和黑鍋一同托著一個灰布人形包裹的東西進屋。
方翠翠立刻撲上去,將灰布扒拉開,“睿兒,睿兒!”
裏麵少年正是今日課堂上翹課的郭睿。
湯圓兒看著身前少年挺直的脊背,墨發柔順,這些日子以來,他的乖巧,險些讓她忘了,他一直都不是什麼小白兔,他是王者,是霸者,是這個大陸,最狠的主人。
“你們把他怎麼了?”方翠翠驚恐抬頭。
宋泊簡淡淡道:“一點迷藥而已。”
方翠翠放下心來,將肩膀上的包裹取下打開,裏麵除了一些首飾,還有一遝銀票。
麵額最小的是五十兩,最大的一百兩,估摸總有七八百兩。
黑鍋拿過包裹交給湯圓兒。
裏麵的首飾她沒留,隻將銀票全部拿了出來。
方翠翠說道:“說好一人一半的。”
宋泊簡睨著地上方翠翠,說道:“你藏起來的,不比這個少。”
眾人一驚,方翠翠眼神躲閃,她竟被一個小孩看透,驚慌間:“我沒有。”
宋泊簡不說話,依然睨著她,甚至嘴邊掛著一抹淺笑。
這小娃竟讓她生出一絲畏懼來,且有一種被扒光了衣裳,無處遁形的感覺。
方翠翠埋下頭,不再與他對視,盯著地上道:“我沒來得及,真沒有!”
宋泊簡捏了幾張銀票丟在地上:“走吧。”
方翠翠撿起銀票,也算有了台階下。
她完全不想再跟眼前小孩有任何對峙,準備好的說辭與恐嚇早已被消化的幹幹淨淨,一個字沒說上來。
最後隻看了一眼湯圓兒手中的包裹,手指著角落裏的男人,“我可以帶走他了嗎?”
宋泊簡語氣平靜,“請便。”
三人匆匆打開門,男人背著郭睿,方翠翠懷揣銀票,落荒而逃。
瘦巴上前將人攔住,不滿道:“你們還有這手?為何我們不知道?”
宋泊簡上前攔下瘦巴,“讓他們走!”
湯圓兒瞥了瘦巴一眼,“你哪兒那麼多廢話?”
瘦巴欲上前攔人,卻被矮他一頭的宋泊簡擋著,愣是讓他這個大高個兒如何都過不去!
眼看著幾人消失,瘦巴一拳砸在門框上。
湯圓兒拿出銀票,給他們一人分了一百兩,十兩就夠大戶人家花銷一年,他們一人一百兩已是一筆巨款。
瘦巴卻捏起銀票一聲冷笑,“嗬,這麼一遝銀票,就給咱們這幾個子兒,打發叫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