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兒和宋泊簡,置辦家具,衣食住行,束脩,筆墨紙硯等等一係列花銷下來,這個月的銀子也花的如流水一般……
沒有進錢的口子,隻有出錢的洞,遲早耗幹。
月底,終於等來黑鍋的消息,“湯圓兒姐,打聽到了,王青下個月成親,沒給我剩下的銀子,說見了你才給。”
湯圓兒紮著馬步,兩腿打顫,“知道了,你去辦方翠翠的事,這事兒我晚上親自過去一趟。”
是夜,湯圓兒帶著宋泊簡,站在王家布行牆根兒,她倚著牆,雙手抱臂。
王青若敢賴賬,別怪她心狠手辣!
很快一個微胖的身影走出來,手裏抱著兩匹粗布,“湯圓兒,給你剩下尾款,還有這兩匹布。”
說罷將手裏布匹遞了過來,宋泊簡趕忙上前接過,這一下便露出來布匹後麵的王青。
湯圓兒一哆嗦,險些一拳揍上去,她看著前麵的豬頭,不確定道:“王……王青?”
王青趕忙擺手,說話時因為嘴唇腫脹,口水連帶著流了下來,“沒事,呋~”將口水吸了回去。
“沒事沒事,皮外傷,這是尾款,還是要謝謝你,到時候來家裏吃喜酒啊?”
說罷又顫顫巍巍伸出包了紗布的手,將五兩銀子放在了宋泊簡抱著的布匹上。
“呋~我爹下手重,不過還好,這招真管用,呋~”
湯圓兒不太忍心再看他,“你歇著……多喝熱水,再見。”
“來吃喜酒啊?呋~”
……
“太慘了這孩子,我知道他爹會揍他,卻不知道這麼狠,一看就是親爹。”
湯圓兒打了個冷戰,朝宋泊簡身邊靠了靠。
宋泊簡將外衫脫下來披在湯圓兒身上,又撿起布匹,拉過她的手繼續往回走,“親爹是這樣的嗎?”
他有些不太明白,親爹和孩子是這樣相處的嗎?
湯圓兒攏了攏外衫,說道:“誰知道呢?我也沒有爹。”
原身完全沒感覺到過父愛,而湯圓兒現代的爹也是早早便離婚奔向自己的幸福去了,她還真不清楚。
宋泊簡拉著她的手緊了緊。
……
第二日淩晨,天還未大亮。
北嶺村角,倒數第一排第二家。
堂屋床上的淩亂還未來得及收拾,便被一群小孩兒堵在了屋子裏。
黑鍋麻利地搬過一張方凳,湯圓兒很有派頭的坐了上去。
對麵衣衫有些淩亂的男女,皆是緊張。
女子帶著溫怒,手掐了男人一把,給了他個眼神。
男人恐嚇道:“幾個小崽子是不要命了嗎?!”
“幾個小孩兒還想怎麼著啊?回頭一並給你們抓起來關進牢裏吃牢飯!”
男人理了理衣袖,慢悠悠坐在床邊,看起來到不像方翠翠那般緊張,很是淡定,“再不濟打個半死,卸個胳膊和腿兒的,丟去亂葬崗自生自滅。”
湯圓兒把玩著手裏的小小匕首,饒有興致地看他虛張聲勢,用一套嚇唬小孩的話來唬人。
“表演完了嗎?該我了!”
說罷一擺手,黑鍋幾人將男人控製,大人又如何?咱們智取!
有誰能頂得住這迷香呢?
男子剛要反抗便感覺渾身力氣使不上來,完全不似剛剛在床上的生龍活虎。
湯圓兒將匕首一轉,穩穩拿在手中,走至方翠翠身邊一刀下去,血濺當場。
男子嚇得哇哇大叫,早沒了剛剛唬人的架勢。
嘴裏喊著翠翠,眼裏的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
湯圓兒咯咯咯的笑起來,起身挪開擋著方翠翠的小身板。
隻見方翠翠渾身發抖,滿身血跡,卻還活著,一隻裝著雞血的水袋滑落下來,還在往外冒著紅色液體。
湯圓兒坐回方凳,單腳翹起,用布子慢悠悠地擦著匕首上的雞血,“兩條路,第一,把郭丙的財產拿出來,你們拿一半,我拿一半,今後橋歸橋路歸路,雙贏。”
“第二,讓郭丙來收拾你倆,證據嘛多的是,你們倆在這租了好幾年的房子,再有每月初一,初七,十四,二十一,郭丙細細調查總會發現方姨娘很有規律的這些日子雷打不動的出門。”
經過剛剛的驚魂一幕,兩人皆冷靜下來,不再試圖恐嚇幾個小孩。
方翠翠改變了策略,委屈道:“我就是個妾,怎有機會碰到郭家財產?”
湯圓兒把玩著手中匕首,“聽著是個妾,可郭家三代單傳,奈何你肚子爭氣,生了個兒子,郭家掌家自然有你的份。”
兩人互相給了一個眼神後,方翠翠說道:“好,今夜子時我拿到銀子,還在這裏見。”
湯圓兒:“你男人就在這裏等,直到你來。”
方翠翠幾次起身都跌坐回去,腿軟到肉眼可見的打顫。
去櫃子裏拿出一套備在這裏的衣衫換好,臨走時,看了男人一眼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