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益民,年過三旬,正值壯年卻遭遇失業。在朋友的引薦下,他加入了一家曾經名揚四海的機床廠,擔任倉庫管理員一職。這家工廠昔日以生產傳統機床著稱,但隨著市場的變化,現已轉型,專注於數控機床的合資生產。那些曾經輝煌一時的老舊設備,如今隻能在倉庫中默默積灰。
陸益民負責看管這些設備。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特大雷暴,不僅改變了天氣,也改變了他的命運。他意外穿越到了百年前,成為了一家洋行的普通員工。除了一張工作證,他在洋行的地位並不顯赫,日常工作不過是些雜務。
一天,陸益民在家門口的麵攤上用餐時,偶遇了王家阿伯的兒子王凱林。王凱林突然找到他,直截了當地問:“陸哥,你在洋行裏是不是負責一些業務?”
陸益民一愣,他知道自己酒後失言,可能透露了太多:“啊,我並不是什麼都能做的,很多事情還得斯密斯先生決定。”
王凱林聽後,心中的疑慮消散了一些,他繼續試探:“那洋行是不是隻要有錢,什麼都能交易?”
陸益民搖頭:“那怎麼可能,我們得考慮交易對象、金額大小和潛在風險。如果是大額交易,甚至能得到政府的擔保,那自然另當別論。一般情況下,我們不會隨意交易。”
王凱林顯得有些失望,但他也明白這是現實。他接著問:“那如果我想購買一台機床,哪怕是加價呢?”
陸益民回答說:“我們有各種機床,銑床、鏜床、刨床、鑽床,隻要你出得起錢。”但隨即他警覺起來:“你要這些設備做什麼?”
1938年的滬市,正處於緊張的監控之下。雖然租界尚未受到直接影響,但洋人的影響力已大不如前。機床這樣的設備不僅難以攜帶,還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陸益民心中清楚,如果他能輕易處理這些機床,又何必辛苦打工呢。
王凱林意識到自己可能說漏了嘴,便不再多言,心中卻在評估陸益民的話中有多少可信之處。離開後,他立即前往茂祥綢緞莊,將這次會麵的詳細情況彙報給了上級。
“我們必須設法購得這兩台機床,它們對於當前的...事業至關重要。”上級的語氣堅定。
“明白,我會繼續與他接觸。”王凱林回應道,心中已有了下一步的計劃。
第二天,王凱林帶著一份機床資料找到了陸益民,他故作隨意地問:“陸哥,你看這種機床,你見過沒有?”
陸益民掃了一眼資料,輕鬆回答:“這不就是銑床嘛,還有後麵的鏜床,這些我都見過。”
看著王凱林這樣,他立刻潑了一盆冷水:“我不知道你代表的是誰,但我得告訴你,即使你買到了機床,也不容易離開滬市。”
王凱林低聲說道:“如果我能離開,那又怎樣?我知道你是為了抗戰事業而來。那天我酒後失言,可能讓不少人聽到了。我現在的處境,你也應該明白。”
王凱林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明說了吧,我是代表政府來滬上采購的。我需要這兩台機器。我這裏準備了五萬法幣,難道這還不夠買兩台機器嗎?陸哥,請你務必幫忙。”
陸益民此時心裏懊悔萬分,他暗自懊惱自己竟然因為醉酒而說了不該說的話,給自己招惹了這麼大的麻煩。他不禁感到後怕,如果當時有敵人在場,恐怕自己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想到這裏,他的額頭冷汗直冒,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你今天晚上必須要離開上海,我會把機床放在十六鋪碼頭上。如果你有能耐,那就盡管拿走吧。”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陸益民最終還是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畢竟這些東西都是要送給後方使用的。
王凱林聽了陸益民的話,頓時愣住了,但很快便恢複了冷靜,並迅速點頭答應下來:“好,今晚我就在碼頭等你!”說完,他立刻與上級取得了聯係,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向領導作了詳細的彙報。與此同時,當晚一艘沙船悄然停靠在了碼頭邊,焦急地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夜幕降臨,整個城市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陸益民小心翼翼地來到了碼頭倉庫旁邊,悄悄地打開了門。他走進倉庫裏,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確保沒有人跟蹤或監視。確定安全無虞後,他才放心地從裏麵搬出了兩台機器。
隨後,他點燃了一根香煙,坐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王凱林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