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1 / 2)

毛澤東的題詞僅四句,卻是集三個古代著名詩人的名句而來,“池塘生春草”一句,來自南北朝時期的詩人謝靈運的《登池上樓》;“空梁落燕泥”一句,來自隋代詩人薛道衡的《昔昔鹽》;“竹外桃花兩三枝,春江水暖鴨先知。”出自宋代文學家蘇軾的《惠崇春江晚景二首》。四句詩而集三人之句,讀起來卻一點斧鑿的痕跡都沒有,猶出一人之手,渾然天成。這和毛澤東為文的風格是相符的。毛澤東為文最講究的是要看對象,柳亞子乃著名詩人,給他的紀念冊題詞一定要講究一點,單純地寫一首詩多是舊作,不合當時的心境,寫幾句豪言壯語又不適合彼此的身份,所以,毛澤東就別出心裁地來了一首集句詩。這首集句充分表達了冬天已逝,春天即將到來的情景。表達了中國革命即將取得勝利,中華人民共和國即將成立的喜悅和興奮。

毛澤東對柳亞子的禮遇使柳亞子極為感動,他後來說道:“自揆六十三齡,生平未有此樂也”。

1949年11月初,因為冬季天氣寒冷,柳亞子夫婦從頤和園的益壽堂移居北京飯店。在那裏居住了近一年的時間。1950年9月11日,柳亞子離開北京飯店,定居於北京城內北長街89號。寓所坐落於北海之南,紫禁城之西,中山公園之北,風景絕佳。那是一座幽雅的四合院,正屋前麵有一個寬敞的庭院,院中有棗樹、有葡萄樹,樹上的棗正在泛紅,架上的葡萄正在泛著誘人的紫光。門前還有一棵柳樹,柳樹的枝幹高高地伸向房頂,伸向天空。兩扇紅漆大門和院子裏的綠葉互相掩映,煞是好看。大門上有一對鋥亮的金色銅環,古色古香。柳亞子看了覺得心裏舒坦,自謂:“王侯第宅皆新主,居然朱門華桷矣。”房屋剛剛被修葺一新,紅簷綠瓦,雕梁畫棟。正屋五間,自西向東依次為臥室、客廳、書房和餐廳。在收拾東西的時候,有人找出了汪精衛早年題詩的一幅扇麵,柳亞子一揮手說:“掛到廁所!”其實沒掛,扔了。

毛澤東聽說柳亞子有了自己中意的居所,也為柳亞子高興,他想起了柳亞子所作的《沁園春》,詞的最後有這樣一句:“君與我,要上天下地,把握今朝。”毛澤東想罷,大筆一揮,為柳亞子的住所題了一塊“上天下地之廬”的匾額。

柳亞子得到了毛澤東為自己題寫的匾額,如獲至寶,將它端端正正地懸掛在客廳北首的牆上,這是柳亞子的驕傲。在匾額的兩邊柳亞子懸掛了馬恩列斯的大幅照片,還有一幅魯迅所贈的七律《自嘲》手跡屏條,以及蘇曼殊手繪山水畫。十對“君與我,要上天下地,把握今朝”這一句有一些人往往曲解,而毛澤東還是非常讚賞的,他對柳亞子的詞曆來都非常賞識。這是詩人的語言,我們不可以用一般人的思維去理解。上柳亞子是國民黨的元老派,又是著名的國民黨左派,是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的發起者,所以他一直以孫中山先生遺誌的繼承者自居,他認為自己完全有理由作為國民黨左派的代表。他曾經在詩句中這樣說道:“革命同盟會,難忘總理賢。……衣缽堂皇在,還應我輩傳。”所以,“君與我”並不能片麵地理解為“你和我”,而是指“你領導的共產黨和我所代表的國民黨左派”,詞句並不是狂妄,而是有人沒有更好地理解詩人的語言、詩人的心情和詩人的曆史。

同時,毛澤東選擇了這樣一句話為柳亞子的住宅命名,也是借此對某些“醉尉夜行”之人的一個回答,也是對柳亞子的一種尊重和安慰。

三、《沁園春·雪》再次發表生

活安定了之後,柳亞子想起了上海,想起了自己的老家。他始終放心不下放在上海四樓複壁夾層中的那本寫有毛澤東手跡的紀念冊。

1950年10月11日,柳亞子偕鄭佩宜乘火車南行,在闊別上海三年之後,1950年10月13日晨,柳亞子終於光明正大地回到了上海自己的家中。上海市長陳毅、副市長潘漢年等前往車站迎接。下午。陳毅到柳亞子的寓所拜訪,一席長談,痛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