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琪問道:“陳爺爺也看你的小說?”
何秋點頭:“是的,我們注冊了兩個賬號,一個是陳爺爺用,一個是我用,陳爺爺每天用他的賬號評論鼓勵我。”
蘇家琪沉思道:“既然陳爺爺在你的小說下麵有評論,那就說明他是知道你寫的內容,知道寫了他和你的故事,陳爺爺沒有提出異議,在法律上屬於默許合約,你並沒有侵犯陳爺爺的隱私權。”
何秋瞪大眼睛:“陳爺爺是同意的,我要是不寫,他還催我呢。”
蘇家琪眉頭緊皺:“可是你的ID非常麻煩啊,如果陳姨抓住這點,非得說日記是陳爺爺寫的,你沒有證據啊。”
何秋又要哭了:“陳爺爺連字都看不太清楚了,他怎麼能寫小說?”
蘇家琪笑笑:“法律要看的是證據,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陳爺爺看不清字,他可以複述,你來記錄啊,也是屬於陳爺爺的作品啊。”
何秋泄氣了,要是陳姨較真,她真的死定了。
蘇家琪經手過很多案子,這種糾紛,大多數是雙方都心知肚明的,陳姨必然也知道她父親八十幾了寫不了小說,但是她為什麼要告何秋呢?
蘇家琪詢問道:“你與陳姨有什麼過節?”
何秋想了想說:“沒有啊,我去殯儀館送陳爺爺最後一程,陳姨還說有什麼困難隨時找她,她對我很好的。”
蘇家琪指點道:“你要弄清楚陳姨為什麼告你,知道了原因,才有辦法解決。”
何秋掏出手機,她有陳姨的電話,當麵問問什麼原因吧。
結果陳姨掛斷了電話,根本不接。
何秋焦慮不安,蘇家琪勸道:“你著急也沒有用,法院肯定會調解幾次的,這樣吧,星期六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對方是什麼訴求在做打算。”
何秋看看蘇家琪的腿:“蘇姐,您不方便吧?”
蘇家琪轉動輪椅:“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很久很久沒有出門了,正好去見見外麵的陽光。”
何秋感動極了,她六神無主,蘇家琪能出麵幫她,真是雪中送炭啊。
忐忑中挨到了星期六,何秋都瘦了一大圈,就算陳姨要回賬號,或者不能拍短劇,對何秋都沒有影響。
一想到要賠錢,何秋便很煎熬,她哪裏有錢賠啊。
不賠錢就要坐牢,對於十八歲的小姑娘來說,膽子都要嚇破了。
幸虧有蘇家琪勸導,何秋才有勇氣走進法院。
調解廳裏,陳姨還沒有到,法院的一位女士把他們帶進了一間會議室,還給她們倒了一杯茶:
“原告還沒有來,你們稍等。”
牆上的時鍾滴答滴答,每一秒都敲打在何秋的心裏。
九點整,陳姨來了,她黑著臉進屋,何秋立馬站起來,膽怯的喊了一聲:“陳姨。”
陳姨沒有答應,氣呼呼的坐下來了。
法院的法官笑吟吟的進來了:“你們都到了,陳女士,你的訴求我看了,這事本不是什麼大事,你們私下可以聊聊,如果能私下處理,是最好的。”
陳姨冷漠的說:“我不同意調解,我要告她侵犯我父親的隱私權,而且小說網站的賬號我要收回,以及她拿的稿費,全部要返還給我。”
何秋哀戚的看著陳姨:“陳姨,小說真的是我寫的,而且陳爺爺同意的。”
陳姨反駁道:“既然陳爺爺同意,你拿出證據來啊。”
何秋一下子蔫了,她確實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