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酒香、菜香,劉應坤吸了吸鼻子,笑著道:“幹爹,這酒真香啊,可又是宮裏老賈的?”
“喲?”魏進忠正暈了一口,一聽,便瞅著他,“你也知道他?”
“嗨,這老賈宮裏誰人不知啊,他製酒可是有絕活。不過如今呐,要喝他的酒,可就難嘍。”
“哈哈,”魏進忠戲謔道,“怎麼,你也想整一口?”
“不了,”劉應坤搖搖頭,“小的給拿來今日才抄來的邸報,這會要念不,幹爹?”
“念,俺邊聽邊喝。”
劉應坤清清嗓子,念道:“遼東巡按何爾健疏劾遼東稅監高淮,因其派下屬王體元至山海關,商酌高淮查處,高淮不問事由,先把王體元喝叱拘留,聲言打死……何爾健又續派孟養性、張朝卿前去,又被其百端拷禁。再派郭承勳前去探視,未至山海關,即被其爪牙二三十人繩纏鎖綁,押至該監,扣銷監禁,斷絕飲食,欲令必死……”
“嘖嘖嘖,”魏進忠邊聽邊搖頭,“這高淮,猖獗如斯,真是……”WwW.com
劉應坤接話道:“真可謂無法無天了,但小的有些不明白,萬歲爺怎就能任他如此無法無天?”
魏進忠乜他一眼:“放肆了啊,萬歲爺也是你能置喙的嗎?”
劉應坤一驚,連忙改口道:“小的不敢,隻是,覺得幹爹有些可惜。”
魏進忠一雙通紅的醉眼,一瞪:“可惜啥?接著念!”
劉應坤看了看邸報,搖頭道:“下條還是,說遼東巡撫疏劾高淮——太監高淮請複市,每年額外進銀二千兩,名馬五十匹,夷人扣關講事,親出邊對話,臣不勝駭愕。夫廣寧馬市設自成化十四,義州木市設自萬曆二十三年,嗣因土酋內訌……至二十八年,諸夷不忘市賞,節次扣關,士民亦為陳乞,奉旨酌議未決,值臣履任……何淮忽有此請,欲假此為利媒爾。淮自謂調停,複欲壟斷馬市,圖逞己私。遼左原無官帑,以憑稅銀,以為市本,今淮額外進獻,計淮一年所入分外稅銀,悉啻數倍。邊人必取償於市馬,夷人豈肯俯首聽命?必將決裂而不可收拾……”
“乞皇上軫念邊計,以木馬二市撫賞,事宜悉聽臣與鎮道督同料理,嚴諭高淮不許從旁牽製,出邊挑禍。至收市稅馬匹,亦不得仍前往苛征……實國家莫大之福。”
很長一篇,念完,魏進忠一杯已經下肚。劉應坤看著他,似在等他回應兩句。魏進忠卻又給自己斟滿一杯,這才抬起頭來,“夷?咋不念了?繼續啊……”
劉應坤無奈,隻得繼續:“山東左布政使疏請,山東布政司民營鐵課,按每一斤鐵,折銀二分五厘,解布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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