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枯拉朽,摧枯拉朽啊!”
青州府衙,成了臨時的戰時指揮大本營。
“沒見過這麼快的……”
“什麼這麼快?你倒是講清楚啊!”
“哎呀!當然是戰況啦……”
幾天來,府衙之內,可謂消息滿天飛,有正規渠道來的,有道聽途說的,還有道聽途說之後又添油加醋的。至於民間又是怎樣流傳的,那猜都不用猜。
但有一點比較有共識,一個先遣隊,五百兵力,由一個把總代隊,從淄川仁壽鄉進入顏神鎮,之後的十八個時辰裏,其實就已經消滅了其周邊大部分煤場、礦洞的‘匪徒’。顏神鎮本就是山川占去七八,礦洞多在山裏。
消息傳來,全縣上下無不振奮。十八個時辰後,大軍進入……
從萊蕪到臨淄的長裕一道,兩山夾穀,周於德率兩個把總1000兵力,從臨淄入長裕道,順淄水一路掃蕩,很快占據了此要道。楊鎬也率1000兵力,從金嶺鎮一路往南,先在顏神鎮與先遣隊彙合,隨即展開地毯搜索,徹底剿滅餘孽。隨後留下部分兵力,其餘繼續向青石關險要之地進發,最後兩路軍在萊蕪彙合。
可以說,這兩路人馬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有效抵抗,待第三日,以顏神鎮為中心,從萊蕪到金嶺鎮的南北,已經全部清剿完成。真正剿滅的‘匪徒’隻是小股,與其說是匪,不如說是莠民、打手、賊寇組成的亡命之徒。而更多的是對深山大澤之中,那些有主無主的礦洞進行宣示、招撫。
楊鎬早覺出一絲不同,一場幾乎無抵抗、零傷亡的戰鬥,還有豐厚的賞金回報,這是普遍意義上的剿匪嗎?魏大璫恐怕另有所圖才是真。好在他是聰明人,當即決定返回青州府,讓周於德繼續戰場掃尾工作。
周於德倒是樂得於此,楊鎬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他是生怕戰鬥結束過早,被人質疑出力甚少,但現實也確實剿無可剿。
他道:“周總兵無需擔心,既然不以首級算軍功,那麼此次出兵,已算打了勝仗。”
他的安慰讓周於德麵色一鬆,隨即回道:“楊撫台先行去吧,下官再留一日,清掃戰場,後日一早帶軍返回青州營。”
“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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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進忠一直都呆在青州府衙的後宅。
劉時敏隨軍去做了監軍,今日,便換了劉應坤來他書房讀邸報。
這劉應坤是北直新城人,二十九年才選入宮的內侍,如今認了魏進忠為幹爹。
劉應坤手拿一份邸報,從前院走到垂花門,這一路耳朵裏聽的全是各種消息,他麵帶著笑,腳下依然不急不緩,跨過垂花門,進到後宅。當背影消失在那道門之後,也隔絕了內外。
書房裏,魏進忠坐在一張書案旁,書案上擺的卻是酒菜,還有酒盞,及一壇開了封的寒潭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