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秦良玉初戰告捷】(1 / 2)

萬曆二十七年,臘月,

快到年底,戶部陸續接報今年各地秋糧收成,但因播州籌餉,太倉理論上才收到的錢,都不用經手,就又要轉移出去。んτtρs:\/\/Μ.Lωxδ9.org

好比戶部令雲南應解本部樽節公費、稅契、商稅、事例、空月、柴馬等銀四千二百有奇,解赴貴州充餉;雲南應還四川內未完的二萬九千二百餘兩,搜刮別項官銀湊足解黔。

再有,令南京戶部從其銀庫內支取十萬兩解往貴州;又令河南布政司將其二十七年份應解京庫銀九萬兩改撥解黔;還有蜀王府義助二千兩;四川按臣崔景榮解髒罰銀計三萬五千兩;四川布政司庫銀共計十三餘萬兩。

此外還有川東道銀六萬四千兩;川南道銀五萬二千兩;川西道銀2152兩,四川各府州縣解銀四萬二千餘兩;成都府支造銀碗價銀4000兩,四川各州縣加派地畝銀十二萬餘兩;四川加派運夫工食銀二十五萬七千餘兩等等……

其中直接從戶部谘解的太倉銀約為七萬兩;兵部直接谘解的太仆寺銀四萬兩,鳳陽李三才谘解的當年馬價銀計八萬五千兩。

零零總總加起來,播州之役的餉銀累計已超過二百四十萬兩。

丁亥日,戶部邊餉又告急,陳蕖不得不再次上疏萬曆,請求以內帑接濟,其疏言:庫藏罄懸,乞發內帑以濟燃眉之急。

朱翊鈞接疏,一看到‘內帑’兩個大字,打鼻子眼裏冷笑一聲,對著田義就詰問起來:“戶部到底在幹什麼?為何不事先斟酌措備?早早把錢劃撥完,那後來的又當何如?”

本來也不關田義什麼事,但此時他也隻有充當一下出氣筒,讓皇帝罵上一罵。

“田義你來批紅,朕不想看了!你就寫:毋得恃內帑以誤大計。”

接到批複的陳蕖被逼無奈,隻得又跑內閣去找沈一貫‘訴苦’。

沈一貫也頭疼。

庚寅日,沈一貫還是進言:今財用日絀,邊供日匱,戶部計窮,不憚苦口號籲夫。聖主以儉德先天下,以仁厚育萬民,惠下恤窮固帝王之美意,然亦需有良法以佐之。而國用可充,不然而人臣但以虛言求君,人主但以嚴旨督臣,何益之有?臣愚以為,戶部此疏切直有矣,而處置尚疏也。似宜出旨督其集文武大小官員,共求長策,以暫濟經費之窮。豈得坐視以階亂虞,然皇上聖德如天,任恩似海,亦宜俯加采納,少賜變通。如礦稅等事,有屢旨不許困擾民,務令著實奉行,不許利棍肆毒,可更者更可止者,止者止則君臣交修互儆而和氣自回,財用自足矣。

朱翊鈞依然很有耐心看完沈一貫的奏疏,心中一直存在的一個疑問,又漸漸浮出腦海——就沒有誰能讓戶部的倉廩再充實起來嗎?誰能?至少不要再找他借東借西,他也很缺錢呢!

不,曾經有一個……在他死前,給他留下了一個堆滿金銀的太倉,要不然他的陵寢怎麼能順利建成?花了八百萬兩銀子呢。

可自打這人死後,就再沒有誰能像他一樣了……都是些蠢材,陳蕖也是個蠢材!等合適機會還是讓他去南京吧。

朱翊鈞暗暗拿定主意之後,將奏疏甩在一邊,不再理會了。

沈一貫依舊每日去內閣坐班,這裏如今隻有他一人,略顯孤單。在沒有諭旨下來的時候,他就看看書,寫寫奏章,順道把那些他寫過的密揭,被陛下留中的疏帖一一整理出來,再謄抄一遍,以備將來寫書之用。

冬去冬來,他在這一方不大的院子裏,已是第幾個年頭了?他忘記了。文淵閣外有個花圃還是宣德年間修葺的,據說初時隻有一本芍藥,花開淡紅,後來又陸續增植了兩本,純白的居左,深紅色的居右,自此每年三月之朔便成了玉堂賞花之日。

時至今日,玉堂詩詞都不知留傳下來多少,而今傳統依舊,隻是這賞花之人,卻一年不如一年。沈一貫想起今年年初的那場賞花會,就隻首輔趙誌皋和他,以及寥寥幾個大臣……

“去年……去年又是幾人賞花的呢?”沈一貫有些記不得去年的事,他冥思苦想半天,“去年三月,哦,對了,還有一個張位……但張位,又是為了什麼離開了內閣?”

“妖書……”沈一貫自言自語著,似乎是想把那些他忘記許久的事,又重新撿回來。

“太子…皇長子…對了!”他終於想起他還有什麼事沒做:提醒陛下,據他上次提為皇長子選婚已快一年,而這一年進展微乎其微。

上個月他就寫過帖子提醒,沒有回應,估計又被留下。

沈一貫想了想,決定再進一帖,讓書童磨了墨,公文紙平鋪於桌案之上,然後斟酌片刻,提筆寫道:“言恭維立春令節,天日晴明,風光和照,應為農稔之象,太平之征,臣不勝欣忭(高興)。顧惟冊立冠婚之典未行,皇長子睿齡日長,在廷諸臣惓惓拭目,快瞻盛典,乞敕禮部擇日具儀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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