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血洗綦江】(2 / 2)

‘至於各處調到軍兵月糧,仍在原籍支給。川、湖、貴三處,每日隻照近期援遼事例,給予行糧。蓋計每兵日給三分,而前項解發之數,僅支多半年盡矣。至於以後,如事不即結,或再行請乞,或量行征派,統候部議遵行。此三省糧餉之大略。’

七月仲夏某夜,沈一貫又突然接到李化龍的書信,信中言軍中無兵,舉步維艱……

於次日,他便進揭貼言及此事,考慮到楊應龍在四川肆虐已久,致使漢兵心膽俱裂,士兵未免‘狐兔有情’,因此提議調募陝兵、浙兵前往貴州平亂。

同時,帖中還建議朱翊鈞,平播應緩緩而行,不可急於求成。鑒於楊應龍在京城廣布耳目,亦奏請陛下加意密諭遵行,以防機事泄漏。

而戶部、兵部在接到批複李化龍的請餉增兵疏後,便開始艱難籌餉調兵。陳蕖哭喪著臉跟田樂商議之後,實在沒法,太倉空虛,隻得將目光移到別處——地方上尚未解往太倉的錢糧。若查實,就徑解川、貴以濟急用,而不再解到太倉存貯。

隻是得先查賬才能知道,哪些省直地方還留有未解的錢糧,但查賬又是一項浩繁的工程,尤其麵對的是戶部浩如煙海的錢糧賬本。

陳蕖心一橫,大不了跟老上司一樣卒在任上,也算為國報效了。他交代完家人便住在戶部,期間不再回家。

兵部亦不輕鬆,因李化龍揭稱播酋大舉入犯綦江合江,所在危急。向奉旨募兵已經半載,綦江道臣莫睿已如數募完,合江道臣王貽德一兵未募,賊鋒已迫。劉綎尚未入川,乞嚴敕劉綎刻期赴任,毋得逗留誤事。一切防剿兵餉處治方略聽督撫便宜舉行,緊要司道令吏部就近遴選。

朱翊鈞接疏不禁疑惑,複曰:楊應龍狂逞,川貴何故任其竊發,不早偵報?原議招兵何故至今未備?可見欺弊玩縱莫此為甚!該科便參看來,李化龍許你便宜行事,劉綎世受國恩,今敘功在邇,特寄重任,待之不薄,為何遷延逗留?司道官凡係用兵處,吏部就近遣才,更調府縣官,許撫按於本省內揀選調用。

張輔之再參四川聽調輔臣譚希思,怠玩軍情,貴州致仕撫臣江東之貪功,均應褫奪以為奉職無狀之戒。王貽德半年不募一兵,忽簡書而輕民命,當置削籍之條。莫睿城雖阽危,兵尤盡募,宜以不及重加降處。

朱翊鈞隨即批複:譚希思、江東之聚褫職為民,永不敘用。逮王貽德來京究問,降莫睿三級調用,以後各官不論升遷、降黜、丁憂,署管凡未經交代一日不許推諉誤事,責有所歸。

很快,兵部又呈上防播六議:一申明節製,謂三省用兵節製參差,難以聯屬,宜並假川貴督臣事權;

一儲用監司,議於川貴各該監軍二員,敕下吏部就近推調,或於田間有才望者起補,勒限任事;

一備用兵將,將則原任總兵李應祥,參將李經等,兵則河南之毛兵,天津之壯士,宜檄令赴黔以備折衝;

一增置中軍,謂貴州總兵向無中軍,似非事體,宜如例添設;

一慎重戰守,謂播雖小醜,但我兵未集,宜扼險保境,俟厚集其陣相機圖之,毋輕舉浪戰致墮賊狡計;

一懸賞格,謂楊應龍背逆,華夷共憤,請懸購募之令,無論吾人土人,有殺賊立功者,或寵以世爵,或畀之分土,仍督責有司於各關津隘口設法稽查,但有播賊奸細,即便擒拿獲功,報部以憑優賞。

朱翊鈞複,俱如議;還令兵部明白開列,擒斬播酋賞格,風示天下。

兵部再複條議,凡漢人土人或擒斬楊應龍父子,或斬將破敵,各以輕重定。

隨後通行頒示。

丙子日,再調陝西副使荊州俊為四川副使,湖廣右參政魏養蒙為四川左參議,各命兼程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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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的天氣,依然驕陽似火。

在外盤亙四月有餘的李進忠到達寶雞,又從寶雞西南的觀音堂出發一路向南至鳳縣。寶雞至鳳縣一百八十餘裏,騎馬的話快則半天,慢則第二天晌午前也能到達。

自打李進忠從京城出來,就是這樣一人一馬,像個流浪的大俠一樣,靠著一路‘坑蒙拐騙’到的西安府,又從西安到的寶雞。

不過到了鳳縣他就有些犯難,不知究竟該選那一條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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