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播州軍餉】(2 / 2)

朱翊鈞很不高興,但還是允許了戶部借太仆寺銀兩,以濟邊餉。仍諭典禮錢糧費不容已,中外各官鹹宜仰體德意,將各處節年逋賦積餘,及漕折等項,勒限征解,分別考核。邊臣亦宜加意樽節,不得虛張冒破。

此外,還以買辦怠慢切責了戶部,並奪堂官俸祿兩月,司官及順天府官俸半年,還令嚴限辦進。

戶部尚書楊俊民拿到諭旨,當場就氣過背去。眾人嚇得連忙把他扶到座上,連掐人中帶扇扇子,好半天人才幽幽醒轉過來。

清醒過來的楊俊民頭一句話就喊出:“老夫不幹了!”

隻是萬萬沒想到啊,楊老尚書說完這句,很快人便駕鶴西去……從此徹底不幹了,陳蕖人都傻了。

但戶部不能沒有當家的,要不錢由誰湊?賬有誰記?朱翊鈞無奈隻得重新任命,升戶部左侍郎陳蕖為戶部尚書。禮部尚書一直空缺,也順道將禮部左侍郎餘繼登拔擢為禮部尚書,兼翰林院學士,又升左庶子葉向高為南京禮部右侍郎。

戶部尚書駕鶴西去,戶部右侍郎張養蒙也跟著遞了辭呈,不過被朱翊鈞堅決的否定掉了。而後又以光祿寺卿李三才為都察院右僉都禦史,巡撫鳳陽等處地方,而禮部右侍郎朱國祚補日講官。

楊老尚書卒在任上,陳蕖是真想哭……一為楊尚書哭,二為自己哭。

不久,陳蕖即以戶部左侍郎的身份,和同樣為禮部左侍郎身份的餘繼登皆上疏辭新命,朱翊鈞先俱優詔,再諭其二人俾即視事。

沈一貫因戶部無力籌措典禮錢糧之事,頻繁上疏,距上次進帖的五日後,再次進帖,極言太倉匱竭。但開篇卻先自認罪行——‘臣此月之內,所上奏疏揭貼,至萬有餘言,自知冒煩,莫此為甚,隻緣心切憂惶,不覺諄複,不然豈敢妄瀆至尊為哉!’

他自是希望能打消朱翊鈞認為君臣之間在做對的顧慮,而且著重強調群臣乞減大典,是為軍國大事考慮,並非專門針對皇長子典禮之事。

揭貼入內,雖未得陛下批複,但沈一貫猜,陛下應該能懂他的意思。

他目前獨自在閣,已倍感艱難,很多時候隻能靜候旨意。沒有旨意來,倒像是他成天無所事事。而今群臣亦是極少提及冊立之事,與之多年前的光景一比,簡直恍如隔世。Lωxδ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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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萬曆二十三年,中央朝廷與播州楊氏之間的矛盾便日漸激化,二十三年邢玠總督川貴,改剿為撫,但受奏民阻撓,其子又死於重慶,楊應龍遂加恨五司七姓,進行報複。先是劫掠五司,再索戮七姓奏民,進而進犯江津、南川、合江……

三月間,朝廷決意進剿,起複前都禦史李化龍兼兵部侍郎,總督川、湖、貴三省兵事,監理糧餉,巡撫四川地方。二月正逢朝鮮戰事結束,朝廷遂調東征諸將南征,劉綎督川兵先發,麻貴、陳璘、董一元相繼率兵西向。

五月,李化龍即馳至蜀,駐成都府,統籌平播戰事。同時增調浙、閩、滇、粵四省官兵,萬鏊檄總兵,自鬆潘移至重慶,並調集鎮雄、永寧各漢土兵設防。

東征軍返旆,先後入關,沿途安靜,惟有川中土漢兵聚集通州,日夜擊鬥紛擾。其實劉綎早已入關,隻是沿途緩進而無嚴催,兵部迅速派人隨營查看,原是因為朝廷發餉而營官多有克扣之故。

朱翊鈞得知兵部上報,隨即批複:川兵留聚紛擾,其素無紀律,可知既稱欲待劉綎,便催令前來督發,中間如有克扣要挾等情,小則隨宜處置,大則軍法從事,不許遷延容緩,罪有所歸。

而後,兵部以川兵四散,屢諭未戢,恐始而誤聽招募,既而遂生疑畏。宜行順天巡撫衙門嚴諭速歸,仍令劉綎簡將率領商隊前進。歸伍歸農聽其自便,如故違抗令,所在官司嚴行捕拿,重者軍法從事。隨營將領有玩愒掊克等弊據,如實參奏。

朱翊鈞令通行於各撫按知之,僅過幾天,又複才任四川總兵的萬鏊,改添注南京都督後府僉書。以劉綎為四川總兵,率兵盡快赴川,不得延遲。

劉綎接到任命一樂,對其手下說道:“估計楊應龍那賊娃子這回鬧凶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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