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杜門俟罪的李昖】(1 / 2)

劉綎不明白倭寇的心裏,奇怪為何他們堅持要朝鮮王子及陪臣為質?

劉綎雖然不理解,但談判時還是承諾了下來:隻要倭軍撤退回國,明方就會把朝鮮王子和陪臣送到日本。承諾還不容易?不就是兩嘴皮一碰的事。至於做不做的到,則另當別論。

小西行長選擇了相信,畢竟劉綎是如此上道。

在王京的朝鮮國王,也聽說了明軍與倭寇議和之事。他並沒覺得有多意外,壬辰那次到最後不也是議和。

他隻是疑惑此次為何是劉綎、董一元這些將領出麵,而不是軍門或者經理他們自己出麵?

“臣看此事必是軍門暗許,臣思之,劉綎、董一元豈可自擅為之?偏將言於提督,提督稟於軍門,軍門許之,然後乃成,非獨劉、董所為,不然,軍門必定怪罪下來。”

“嗯,孤覺得也是這樣。”

“但要說為何密謀和議?恐怕還是因為丁應泰如今還在朝鮮。”

一說是丁應泰,李昖頓時明白了七八分。不過一提起此人,他老是覺得自己左眼跳得厲害,不知是不是這丁鬼已成了他的心魔。Lωxδ9.org

柳成龍再一次跪下勸道:“王上,您自上月起就未理朝政,已有政院、司憲府、弘文館等諸官上疏請求王上您理政,莫要再將奏疏留中。”

“領議政,非孤不願理政,而是沒臉啊。孤上月不是給政院下了備忘?今一應機務早托與世子處決,你等臣僚有事便去問世子,莫再來問孤了。”

“況自近日來,晝夜胸痛,匙粒不下,眼疾猶重,咫尺不辯,兩耳閉塞,夜則輾轉不寐,晝則昏困如醉……”話未說完的李昖,已是一臉憤懣——真是莫大的諷刺啊,朝鮮雖是小邦,好歹他也是堂堂一國之君,竟奈何不得一個小小的明國主事!任其不論青紅皂白就彈劾於他。他不就是恨他替楊鎬說話,希望皇上能保楊鎬經理一職?但楊鎬久在小邦,一心討賊,小邦之人方倚此而成功。一朝受枉,邊機將誤,他又如何不替楊鎬說話!

“臣惶恐,請王上您千萬要保重身體。上月,臣帶領朝中大臣去科道官所請願,為王上痛哭陳訴,徐禦史答複臣說皇上發大兵十萬,費百萬銀,數十萬糧救援屬國,丁主事之言行,是不得皇上之意。此處既有刑老爺、陳禦史,請國王安心,以濟大事,勿以此言搖動……臣本想早點告之王上,讓您寬心,奈何今天才見您一麵啊。”

“刑老爺他們也在聽勘候審,你們要哭就去北京哭,或者遣使臣去北京請皇上撤了我這個王吧!”

“王上!請您莫要再說置氣的話!”

“今聖旨未下,孤依然俟罪待命之中,豈敢再以藩王自處?”

“王上啊……您不僅是藩王,還是我朝鮮百姓的君父!那丁應泰的奏文裏所提到的什麼《海東紀略》,臣等未嚐聞有此書,但文中卻引來說我朝鮮勾結倭寇圖謀遼東領土,以複高麗舊土;還說我國不尊天朝正朔,僭稱祖稱宗……此言尤極陰慘。王上,您當立即出麵重理國事,我國當務之急需馬上進行辯誣,以澄清事實。”

柳成龍一番話,又勾起李昖內心的焦慮,“你等去為孤申冤,那丁主事可有說話?”

“他之後也派了白惟鹹來傳話,說楊鎬到我國,法度嚴重,國王一遭奏保是厚道;楊鎬鳴金一退,憤師辱國,實中外罪人。而國王又遣李陪臣救楊鎬,是大拂眾人之意,故他到平壤,乃上論我國事。”

李昖冷笑,這丁主事還真是不諱言其用意!但他哪是論我國事?分明就是直言報複。轉而又想到一個更讓他惱火的問題:“對了,丁應泰之得此書,餘甚疑之,他如何得來的?”

“臣等已將白惟鹹下獄,如今正在審訊,據他交代,是丁應泰問起此書。另外,禮曹判書沈喜壽上奏,說丁應泰的參謀李應試曾專門派譯官尹禛來找他詢問《海東紀略》一書。他答曰,未曾聽過《海東紀略》,隻聽說有《海東諸國記》。為此,沈大人指斥丁應泰是為了誣陷我國而故意在朝鮮古籍中尋找證據。”

李昖不禁恨道:“好個尹鎮!好個白惟鹹!丁應泰此次要是彈劾成功,天朝皇上降罪下來,他兩人就是罪人!要背負千古罵名!領議政……”

“臣在,”

李昖已是滿麵寒霜:“這二人一直跟著丁應泰,定是知道很多事情,要好生審問,讓他們交代清楚!”

柳成龍應承下來,稍事,又道:“王上,當務之急是立即進行辯誣,臣與諸位同僚也商量過,丁應泰的奏章裏,有幾點很重要,必須解釋清楚。”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