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機突如其來,魅魔懷抱嬰兒出現。
流傳最廣的傳聞中,隻講明嬰兒是魅魔帶來,始終沒有說清出現在王國的魅魔不隻一人。
這一點布魯最為清楚。
塔裏法撤去屏障,讓雲婓直接向布魯求證。
“當時王國內存在爭議,有貴族阻礙您的歸來,甚至叫嚷著是魔族的陰謀。還有人派出騎士,攔截刺殺無所不用其極。那段時間內,雪鬆領的藤蔓從沒有改變過顏色,全是血液染成的鮮紅。”
“刺殺接二連三,從暗處走向明處。他們太過肆無忌憚,終於激怒了魅魔。短短數天時間,連續三個家族被屠戮,其中兩家實力強悍,不亞於五大貴族。至此,反對的聲音消失殆盡,您被證實為雪鬆家族繼承人,得到王室和所有貴族承認。”
提起當年事,布魯麵沉似水,眼底湧現殺意。
他親自經曆過百年前的戰爭,深知雪鬆家族是如何走到懸崖邊緣。他對貴族的貪婪凶狠一清二楚,對王室的袖手旁觀和推波助瀾更是深惡痛絕。
雲婓率軍攻破赫奧提,索洛托失蹤,諾威自戕的消息傳來,布魯心中的仇恨得到紓解,但是遠遠不夠。
雪鬆領的敵人不僅有王室,還有魔界領主,而且不隻一人。
聽完兩個樹人的講述,雲婓對自己的身世產生好奇。
初來乍到撕碎係統,他接納原有的記憶,以為自己是家族血脈的幸存者。如今線索浮出水麵,固有的認知全被推翻。
一個猜測浮現在腦海,讓他陷入沉思。這個答案有些荒謬,卻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可以地話,我想見她一麵。”雲婓說道。
塔裏法搖了搖頭,道:“魔界領主受到限製,很少離開自己的領地。艾希莉亞大公是特例,她同雅辛締結婚姻契約,可以在雪鬆領自由出入。但從雅辛去世之後,她一直深居簡出,除非她主動露麵,要見她並不容易。”
還有一番話,烏木樹人沒有出口。
雲婓覺醒魔族血脈,可以隨時前往魔界。但他不建議雲婓這樣做。以奧菲斯為首的敵人尚未鏟除,貿然闖進陌生的環境,極可能遭遇危險。
等到時機成熟,雲婓羽翼豐滿,沒有任何人能阻攔他的步伐。
但不是現在。
三人的談話持續到傍晚。
雲婓壓下複雜的思緒,暫時拋開身世疑惑,就慶典章程展開詢問,完善所有細節,交給樹人組織安排。
“抓緊對城內展開清查,治安官由盧克暫領。如地鼠人一類不容姑息,缺口絕不能打開,一旦出現苗頭必須堵死。”
領導班子草創,許多事情都要雲婓親力親為。
王國權利中心從赫奧提遷至雪鬆領,過程中會出現許多問題,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必須早早立下規矩,讓所有人心中有數。
“必要時可以殺雞儆猴。”
地鼠人不是個例,他們喜歡成群結隊行動,抓住一個,城內肯定存在更多。就立靶子而言,他們是現成的對象。
“凡是違法者一律抓捕,地牢數量不夠就在城內擴建。等到慶典結束,統統送去礦場和礦山,用勞動換取自由。”
“不分對象?”塔裏法問道。
“當然。”
王國法典有明確條文,貴族可以贖金減罪。
雲婓不打算這樣做。
“都是觸犯法典,貴族平民一視同仁。”
“主人,貴族們不會坐以待斃。”布魯說道。
“無妨,跳得越高關得越久,我不介意多一批礦工。”雲婓的話斬釘截鐵,不會給犯法者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時移世易,赫奧提的榮耀不複存在。規矩章程由他來定,既然是他掌權的國家,必須遵守他的遊戲規則。
不能做暴君,不代表無法借鑒手段。
以西部王國目前的形勢,尤其是大部分貴族的現狀,鐵腕比懷柔更加切合實際。
“他們習慣躺在功勞簿上,這絕對不行。整日無所事事很容易胡思亂想。”雲婓靠向椅背,手指敲打桌麵,一下接著一下,十分有規律。
“開拓邊境不單是懲罰,更是一種機遇。不能不給好處,也不能好處太多。法典是約束他們的繩索,是架在脖子上的刀鋒,能讓他們認清現實,不會動輒試探我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