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錚的笑聲當中，嶽琥嫌棄地甩開他的手。
隨著嶽瓏雁越走越遠，兩人所在的位置逐漸暗了下去，慢慢地，兩個人的身影完全被黑夜吞沒。
嶽琥打了個冷顫，有些後悔沒有把竹筐裏的棉被拿出來了。
忽然，手上一暖，是沈錚的大手，把他的手整個包在手心裏。
他身上的暖意，好像一下子幫嶽琥驅散了冷風。
嶽琥別扭地小聲嘟囔道：“謝謝。”
“不客氣，”沈錚的聲音聽上去懶洋洋的，“我是怕你被鬼抓走，沒法跟你阿姐交代。”
“閉嘴吧你。”嶽琥在一片黑暗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嶽瓏雁順著手電筒的光亮，往來時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大膽猜測，如果真留有痕跡的話，應該也在這個方向。
她彎著腰，在經過的每一片草叢和每一個墳包前，都認真仔細地一一找過。
可惜直到走到墳地盡頭，還是一無所獲。
嶽瓏雁直起身，手電筒往前麵一照，是一片稀疏的小樹林，影影重重的，什麼都看不清。
她回頭望去，在光亮的盡頭隻能看到一高一矮兩個模糊的身影，但從二人一動不動的姿態上還是看得出來，沈錚和阿弟一直都在關注著自己。
嶽瓏雁提起步子，往林子的方向又走了幾步，心想先在外圍找一圈，實在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的話，等天亮後再過來一趟。
原本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的她，沒想到卻在林子邊緣的一片灌木叢裏，眼尖地發現了一片碎紙片。
碎紙片夾在一片擁擠的荊棘枝條當中，或許正是因此，它才沒有被風吹散，也沒有被人發現。
嶽瓏雁趕忙伸出手，小心地避開荊棘，把碎紙片取下，謹慎地捏在手指間。
她又舉著手電筒，在這片灌木叢裏繼續查找了一番，無果後，才順著原路返回。
沈錚和嶽琥迎了上來。
“發現了什麼？”
她剛才的動作，兩人雖然離得遠，但還是看出了端倪。
嶽瓏雁鬆開手指，嶽琥眼疾手快地接過碎紙片，幾乎在拿到手的瞬間，他就不假思索地說道：“家常用的草紙，有燃燒過的痕跡，上麵有字跡。”
說完之後，嶽琥手一伸，把碎紙片遞給沈錚，眼神裏透著一股得意洋洋的勁，心想自己把所有的細節都說了，看他還能說出什麼。
沈錚從容不迫地接過，拿在手裏上下翻轉，湊在眼皮子底下看了又看，甚至還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半晌過後，他才不緊不慢地道：“碎紙片的形狀不規則，四邊當中三邊被燒，另一邊緣異常齊整，仿佛經過特意剪裁。上麵雖然有字跡，但筆畫缺失，看不出來原先寫的是什麼，而用到的筆應該是最普通的鉛筆。”
嶽瓏雁眼前一亮，讚賞的目光看向沈錚。
嶽琥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他不曾注意到的細節。他抿了抿嘴，頗有幾分不服氣地道：“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又有什麼用？”
“有字跡，裁剪過，說明確實是有人在上墳燒紙，你阿姐沒有看錯，沒有冤枉人。”
姐弟倆口中的鄰居，問題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