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櫻嘴角僵住,以往每回自己送嶽瓏雁東西,她都會客氣一番,從來沒有這麼直接上手的。還有,以前送她東西,嶽瓏雁都會回贈的。
可今天看上去,她怎麼好像忘了這回事?
眼見嶽瓏雁無辜眨眼看著她,手上卻沒動作,王櫻隻當她摔壞了腦子,正想開口提醒一二。
正房門口有人指桑罵槐,“見天地上門占便宜,真是不要臉。還有的人,有好吃的不孝順自家爺奶,卻寧可給不相幹的兩姓外人,真是不孝子孫。”
嶽瓏雁親眼看到一向以溫柔麵目示人的王嬸,眼裏一閃而過的瘋狂和戾氣。
“王嬸,要不然你還是先回去吧?”嶽瓏雁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雖然沒能從嶽瓏雁手裏得到東西,但來之前的目的達成了,王櫻也不想為了一點吃的,就壞了自己的計劃。於是笑著點頭,離去前還衝著嶽家其他人揮了揮手,仿佛剛才高小菊罵她的事情不曾發生。
如果之前還隻是懷疑,那王櫻後來表現出來的鎮定和隱忍,絕不像一個普通的村婦。
嶽瓏雁和嶽琥對視一眼,眼裏同時閃過懷疑。
記憶當中王櫻一直對姐弟二人照顧有加,尤其是在父親去世母親難產,家裏隻有小嶽瓏雁勉強維持的時候,是王櫻的出現,幫助了母女三人。
要不是記著那半年的恩情和後來這些年來王櫻偶爾釋放的善意,以原主的護食程度,不可能把給弟弟的東西分出一部分送給王櫻。
現在看來,或許當年的事另有隱情?
那她為什麼又蠱惑嶽瓏雁去尋救了她的軍人呢?
還是說,嶽瓏雁摔下山坡這件事,跟王纓有關?
嶽瓏雁想不明白,王櫻這些年對原主姐弟的關心不似做假,她沒有理由要害原主啊?
如果真是她的話,她有的是機會,為什麼一直等到現在?
線索看似一堆,可千頭萬緒地沒有章法,一時之間沒法下定論。
嶽瓏雁顧慮重重,嶽琥則完全不去想王櫻背後有什麼目的。
“她肯定有所圖,至於以前幫助姐弟倆的事,她也沒吃虧。”意思就是,完全不需要考慮王櫻幫過嶽瓏雁姐弟的忙。
“不管王櫻有什麼目的,既然知道了她身上有問題,以後我們隻要盯著她就行了。”
她想慫恿阿姐去找那個當兵的,嶽琥卻不想。
一是隻要不順著王櫻的話去行動,王櫻就會急,人一急,就容易犯錯。
二嘛,嶽琥承認,他很自私,不想再讓姐姐跟軍隊的人扯上關係。
“可是人家救了我,估計很快村裏就會傳開,我不去感謝的話,不太好吧?”
嶽琥卻道:“感謝還是要感謝的,不過我們親自上門不太合。”
“為什麼不合適?”
“那個人如今住在於家,於家婆子的品行阿姐也知道,那是見到好東西不咬上一口就不鬆口的主。隻怕謝禮根本落不到那個軍人手裏,浪費了一片好心不說,萬一引起他和於家的矛盾呢?”
嶽琥不疾不緩地溫聲勸著,阿姐前世就不擅長這些人情往來,向來都是聽他的,他有十足的把握,不讓阿姐跟那個人碰上麵。
“那怎麼感謝人家?不能因為會引起麻煩,就當救命之恩不存在呀。”
“阿姐放心,我早有主意,不如我們把感謝的話和謝禮讓大隊長轉交吧。由大隊長送給那位救下阿姐的軍人。一來嘛,他救下的是前進大隊的社員,由大隊長出麵顯得鄭重。二來,由大隊長手中送出去的東西,於家想扣下,隻怕也要掂量掂量。”
嶽瓏雁眼睛一亮,“還是阿弟想得周到。那我就聽阿弟的。”
嶽琥笑得一雙眼睛眯成月牙,“阿姐,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