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槍栓的回複聲很脆,杜莫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這把步槍給你,另附兩個飽滿的彈夾。”說著,我把一隻阿卡武器立在他背包旁。
“咚咚,咚咚咚”其餘五把AK-47步槍,被我拆卸了彈夾,統統丟進水裏。一輪酷似大白燈籠的圓月,從小島叢集的尖峰冒上來,漸漸照亮廣闊的水域。
“哈哈,追馬先生,第一次看到非洲的大月亮吧,您看它多像隻乒乓球拍兒,大得可以拍翻咱們的小船。”杜莫一邊說笑,一邊謹慎小心地劃著木船。
有了足夠的光線,我們的小木船很快遊離了群島中央,進入暢通無阻的浮蕩海麵。
滿天繁星亮得出奇,仿佛剛擦拭過一般,杜莫哼起非洲部落裏的小調兒,樂悠悠朝岸邊靠去。距離海岸一公裏時,我掏出望遠鏡,向綿長曲折的海岸線上偵查,除了一片高低起伏的樹林輪廓,和一根早已破舊廢棄的燈塔,看不到任何人影。
“杜莫,抓緊時間,加速前進”我端著望遠鏡,以鼓勵的語氣命令杜莫。“好來,坐穩嘍!”這個肥壯的科多獸,像套在海麵拉纖的水牛,再度鼓起蠻力,朝卷湧著白色浪朵的岸線直奔過去。
“到了,到了,我杜莫回來了,哈哈”杜莫小聲呼喊著,內心想象著自由的奔跑與歡呼。我倆挽起褲腿兒,踩著綿軟沙灘拖拉木船,將其拽入一片高高的椰樹林。
“放心吧,追馬先生,這會兒不會有人注意到咱們,你看兩側的海岸線,除了礁石和潮水,也就咱倆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裏瞎溜達。”
杜莫滿腹興奮的說著,微涼的海風徐徐吹來,撩起我額前淩亂的長發,他的喜悅感染了我的瞬間,我內心卻已浮上積重的牽掛。
我倆拉著繩子,將小木船往椰林深處又拖了一段距離,找到一個長滿野草的坑窪地勢,才將木船反扣到裏麵,仔仔細細掩蓋一番。
“杜莫,我們從這個方向直線穿越,直到布阿萊河畔。”杜莫背起鼓脹的行李,順著我手指的方向開始前進。月光很白很亮,雖然是夜晚,我和杜莫也不敢繞到椰林稀疏的地方行走,生怕給分區占領的軍閥察覺,惹上致命的麻煩。
狙擊步槍豎綁在了背包上,我倆抱著AK-47步槍,抓緊時間往前走。杜莫奮力揮砍著匕首,割斷那些纏繞在兩棵樹木之間阻礙通行的藤類植物。
身後衝刷海岸的浪潮聲漸漸稀薄,除了幾隻受驚亂竄的林鳥,隻剩杜莫與我沉重的呼吸。“嗒,唰,嗒嗒,唰……”杜莫砍削著擋路的植物,隨著腳下不斷吃力,我感覺到自己在往高處走。
看來,椰林從高處生長到海岸邊,隻有繼續往高處走,找個視野良好的位置,才能看清四周的環境,僅憑一張地圖想象會差別很大。
“追馬先生,咱們腳下踩的是山還是穀?”走在前麵的杜莫,越來越感覺吃力,不由問起了我。“不知道,希望是穀或者林坡,這裏沒有歇腳的位置,咱們得先看清周圍的地貌,才能休息一會兒。你還堅持得住嗎?”
杜莫大喘了幾口氣,呼哧呼哧地說:“可以,就是背上的行李,重心總往身後墜。”我也同樣感覺得到,便對杜莫說:“坡度陡增的原因,你小心點,別後仰翻滾下去,摔一下傷勢會很重。”
“嘿嘿,那倒不會,我隻是隨便說說。老這麼朝前走真是沉悶。”杜莫領路的行進速度越來越慢,這麼一直往上走不是辦法,一旦上麵沒路,想再下來會更困難。
“先停下來,你把右側這棵樹上的旁枝砍一砍,我需要遠眺的視線。”杜莫聽完驚訝了一聲,他前胸與攀登的石麵幾乎成了五十度夾角,想轉身爬上樹去砍樹枝卻有些難度,可他還得硬著頭皮去做。
費了十多分鍾,杜莫總算砍禿了身旁的樹冠,我摘掉背包,將他換下來爬上了樹頂。這棵樹木隻有成人大腿粗,我越往高處爬,樹杆被壓得越是彎曲,倘若突然嘎吱一聲,墜折了這棵單薄的小樹,會比後仰翻下山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