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唯有這麼做才是最好的方式,明月慢慢鬆開拳頭,重重歎了一口氣,又道,“那樹洞裏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這麼重要。”
蘇雲開搖頭,“我想,藏箱子的人是製造童謠的人,但卻未必是殺常叔的人。”
“嗯?”
“童謠出現了半個月,可他們也不過是下毒,下的還是嚇唬人的毒,如果真要下毒手,早就這麼做了,況且箱子已經被轉移走,他們沒有必要這麼做。所以我暫時猜想,他們是兩夥人。一夥是盜賊,一夥是殺人犯。”蘇雲開又道,“常叔個子並不矮小,力氣也不小,但他的身上沒有太多傷痕,說明凶手很快就將他製服捆綁,甚至讓他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可見凶手力氣很大,否則無法將常叔搬到這裏還吊到樹上。”
“可如果是像你所說,是那三人盜賊所為,那三個人要壓製一個人也很簡單的。”
蘇雲開看看外麵,俯身低聲道,“我在下午的時候就派了三個衙役去分別跟蹤祝安康安德興和孫賀他們,但方才我問過,常叔出事的時候,他們三人都在家裏,沒有外出。”
“會不會是障眼法,其實人已經離開了?”
蘇雲開聽她這麼猜,頗覺意外,倒是不錯,會想案子了,“這麼猜很對,但我特地囑咐過衙役們要看見他們的人,所以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當時的確是在。”
明月將白布為常德蓋上,說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難怪榕樹村的人人心惶惶的。有人要利用童謠的意思來殺人,那隻怕常叔不會是最後一個,如果我們還不離開,卻又無法立刻找到凶手的話。”
蘇雲開也覺得這件事進退兩難,如果再死傷一人,村民隻怕要暴丨動了,唯有盡快找到凶手,才能阻止這未知的凶險。他往外麵喚了聲“白捕頭”,守在外麵的白水就推門進來了,一見那白布下的人,神情微悚,走上前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去告訴許大人和村長,讓他們出麵囑咐衙役、村民出行一定要結伴。還有,那童謠如果還有人傳唱,也盡早製止,免得被凶手利用,擾亂人心。”
“是。”白水就要離開去外麵告知,又想起一事來,轉身說道,“大人,之前我去讓許大人來村裏時,曾聽他提起過一件事,一直想要說,但因故忘了。”
那“故”就是跟秦放的事,擾得她的心都亂成一團麻線。
蘇雲開看她,“你說。”
“之前許大人來榕樹村的時候也聽見了童謠,他說那童謠的調子是來自他的老家袁州,但被人重新填了詞變成鬼姐姐。”
蘇雲開眉頭微擰,“袁州……那裏離榕樹村少說也有七八百裏。”
“對,而且許大人說了,在城裏沒聽過這調子,倒是在榕樹村聽見了。”白水補了話說道,“屬下想,會不會是有誰在袁州聽了這曲子,然後再編了詞,這樣的話找到誰去過袁州不就可以知道填詞的人是誰了?”
蘇雲開細想片刻,雖然難度很大,但未嚐不可,“你偷偷調查,不要讓人知道。另外,你叫許大人來找我,我要問清楚曲子的事。”
“是。”
白水領命出去,停屍房也冷清下來。兩人隨後出去,明月想了想說道,“不知道衙役們找到了凶殺地沒,我想過去看看。”
“一起吧。”
明月猜想常德被殺的地方離榕樹不會太遠,榕樹外麵就是郊外了,雜草樹木荊棘都多,要想藏一個人不是難事。走著走著她倒想起個問題來,“你說常叔可能是傍晚就被人綁住了,可他是一個多時辰前遇害的,那為什麼凶手要隱藏這麼久才下毒手?天一黑不就可以這麼做了麼?”
“或許有兩個原因,一個是雖然天黑了,但村口還有人進出,凶手怕暴丨露。一個是凶手不方便那個時候殺他。”
“不方便?”
“凶手既然知道榕樹村哪裏能藏人,哪裏能殺人不被人所知,那他對村子肯定很熟悉,那就很有可能就是村子裏的人。既然是這樣,如果一個人突然消失半個一個時辰,那會不會被人懷疑?”
明月了然,“所以必須得等到睡覺的時候,大家都躺下了,就算偷偷溜出去也不會被人發現懷疑。而且村裏不少人都是一個人一間房,就算一一排查,別人說沒有人證,那你也沒有辦法肯定對方就是凶手,畢竟大家都在睡覺。”
蘇雲開輕輕點頭,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沒有去詢問村人的緣故。凶手既然能將一個人藏一兩個時辰不被人發現,必定是個心細之人,單憑排查誰不在屋裏睡覺,幾乎已經可以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你心裏有沒有懷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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