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殺人童謠(十三)
“有。”蘇雲開緩聲,“或許是因為太過巧合,所以心裏總有一抹疑雲散不去。嫌犯之前一直沒有殺人,但是在開始調查樹洞贓物的時候就出現了凶殺案,而且很明顯是為了要驅趕我們。但寶藏已經被轉移,藏東西的人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所以我們是踩到了凶手的底線了。”
“那是贓物的主人所為?那個神秘的托鏢人?”
“這倒未必,我之前說過,贓物對托鏢人很重要,但是也見不得光,贓物出現沒什麼,倒是攤上一條命案,事情才會更複雜嚴重,官府也勢必要追查到底,贓物既然不能見光,托鏢人為什麼要做這種砸腳的事?”
明月深覺自己還是想得太簡單了,他說了這番話她才理順了思路,“也就是說,托鏢人不是凶手,藏寶箱的也不是凶手,凶手的目的也不是為了保護寶箱,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她頓覺頭疼,“完了,一分析竟然又多出個案子。”
案中案中還有案,明月覺得這種費腦子的事還是交給蘇雲開想吧,她越想越亂。
蘇雲開也想不通凶手目的何在,那人到底在掩飾什麼?
他已經吩咐了衙役在榕樹附近找尋常德被殺的地方,既然是被害不久就被人吊在樹上,血也為凝固,那必然就是在那附近,想必很快就會有衙役來稟報。
果然,兩人還未走到村口,就有衙役來報,說找到那個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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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遇害的地方與明月所說的不差,那兒是一片無人耕種的荒地,之前被人當做燒製瓷器的地方,如今亂石散落,還有不能忽視的血痕。
衙役是從榕樹附近沿著血跡一路找到這裏的,傷口在喉嚨,血流了很多,灑成一條血路,在夜裏看得並不太明顯,但可見凶手的殘忍。
明月順著血跡往前走,找到一處血水灘,再往前看去,已經沒有血的痕跡,看來這裏就是常德被擒住殺害的地方。許是掙紮過,地上石頭都被拱開一個坑,大致的摩擦痕跡跟常德背上的傷吻合。
“常叔是在這裏遇害的。”
蘇雲開往四下環視,周圍雜草奇高,剛才進來如果不是事先撥開了灌木叢,還以為無路可來。他走到那燒製瓷器半坍的石洞外,見那石壁有些許磨損,上麵還掛有細絲,跟常德所穿衣物的細思相同,“這裏應該就是捆綁常叔的地方。”
明月也過去瞧看,撚了絲線來瞧,見有一處掛了指甲片大小的衣物碎片,輕輕嗅了嗅,說道,“常叔沒事喜歡喝兩口,身上常帶有酒味,這碎片也有,氣味差不多。隻是奇怪,為什麼常叔被人拖進這種地方來,卻沒人看見,當時天還沒有黑吧?”
蘇雲開細看周圍,半晌才道,“常叔不是被人拖進來的,而是自己進來的。”他指了指遠處一個半碎瓷器裏的小水坑,“這幾天沒有下過雨,這裏也是一片荒地,無人行走,不如方才我們碰見的小水坑,恰好兩邊都是田,裏麵盛了水也不奇怪,但這裏不是。”
明月等著他說下去,誰想沒有,還見他停頓,倒是旁邊的許大人補充道,“大人是在說,那車夫是想尋個地方方便,而恰好就在那。”
“啊……”這一圈全是成年男子,她又沒出閣,明月略覺尷尬,“原來是這樣。”
蘇雲開岔開話題說道,“凶手應該不是早就埋伏在這裏,畢竟常叔的行動是不能預測的,所以可能是被人跟蹤了。”
虧得他一說,在場的人都往他看去,無人注意明月了。
許大人不解道,“可為什麼非得是大人的車夫?”
“因為他的目的是要製止我繼續追查這件事,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要隱瞞什麼。我和明月一直都在一起,秦放一直在安家院子,白水也和其他衙役一起,唯有常德落單,凶手要劫持他,是最容易的,同時也最不引人注意。”
許大人大致了解了,可仍有一事沒有解惑,“那大人派人跟蹤孫賀做什麼?其他兩人下官不熟,也沒說過兩句話,但孫賀學識頗好,悟性也好,還是我縣廩生,什麼事惹大人懷疑了?”
廩生並非每個讀書人都能做的,考中的都是學識上佳的人,每月能去縣衙領取一定的錢糧。是朝廷為了讓儒生安心念書的舉措,但凡學識好的,日後鄉試會試也極有可能會考上,那便是有功名在身。所以不是太糊塗的縣官,都會和廩生打好關係,套牢交情,日後做了官也算是自己的門生,臉上添光不說,還可能在官場上幫扶自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