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古董鋪子(七)(2 / 2)

葛送差點暈過去,呂氏也差點暈了。她是氣丈夫勾三搭四,但沒想過要他死。但殺人的罪名一定,他必死無疑。立即沒了怒氣,癱在地上掩麵哭了起來。這一哭葛送更加著急,“娘子你哭什麼,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殺。”他急於辯解,又麵向秦大人,“草民是撒了謊,昨晚回房後的確是去了百寶珍,也見了柳佩珍,快醜時才走,可草民沒有殺她。早上起來聽見她死了,生怕查到自己身上,所以就回了村裏避風頭。”

“那本官剛才問你,你為何說你在屋裏?”

“草民篤定有人證,何必說出來惹禍上身。”

證詞一顛倒,就更加惹眾人懷疑了。葛送見他們麵露狐疑,哭號起來,“大人信我,我沒有殺人,我怎麼可能會殺柳佩珍。我們行了好事後我留了一會就走了,她還打傘出來送我,那個時候她還好好的。”

哭聲太大,連大門外的人都聽見了。秦放看完雜耍過來,才擠進人堆,擠得狐裘歪斜,“哎喲,男人竟然也能哭得這麼大聲,也不羞。”

他往人群來回看了幾眼,不見蘇雲開和那姑娘,心想是在裏麵,奮力擠出人堆繞過拒馬槍要進去,還沒踏上台階,就被一把長刀攔住,抬頭一瞧,是個白麵捕頭,雖然凶神惡煞,可因麵容頗為清秀俊俏,少了幾分氣勢,“這位捕頭,我姐夫也在裏頭,讓我進去聽聽案子吧。”

白水人在石階上,高他兩個腦袋,眉眼一低,就顯得十分不友善了,“這個借口倒是新鮮。”

“這是真的。”

秦放要繞過他,那柄刀出鞘三寸,寒光映眼,逼得他又收回步子。他往他臉上轉了一圈,頓生了然之意,從袖中摸了一錠銀子捉了他的手要塞。誰想還沒塞進去,就見他臉色一變,一巴掌拍了過來。

可憐小侯爺防不勝防,這巴掌一拍,人就被拍到地上,暈了過去。

白水皺眉抬腳推了推他,“喂?”

地上的人沒反應。

白水頓時肅色,蹲身探他鼻息,人還活著,但掐了兩下不見醒。他擺擺手,喚了兩名衙役來,“抬他進去,找個平地歇著。”

衙役得令,一左一右架著他進去。

過了二門,秦放睜開半隻眼左右一打量,沒瞧見那刻板的白麵捕頭,立即站定脫手。那兩個衙役愣了一會,手上已經被塞了銀子。

“孝敬兩位大哥的,我就是想進去聽聽,沒惡意。”

兩人相覷一眼,就將銀子收入囊中,又道,“那可千萬別被白捕頭看見,你躲裏頭一點,別亂出聲。”

“明白。”秦放步子飛快,跑到公堂外,剛找著蘇雲開的身影,就聽見一聲“退堂”,隨後眾人如煙散去,周圍已空出一大片地方。

他剛才費盡心思進來,還被個白麵捕頭拍了一巴掌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葛送拿不出新證據證明自己沒有殺人,也沒有證據證明他不是凶手,暫時收押,再審查。

明月是半個仵作,更在意柳佩珍死前曾劇烈掙紮過的事。等圍觀的人散了,秦大人也走了,她還在原地想了好一會,“柳佩珍的手指甲斷了三個,其餘手指甲夾縫裏也殘留了些皮血。可那葛送方才脫衣,卻沒有一處傷痕。”

明月見蘇雲開也半晌不動,問道,“你在想什麼?”

蘇雲開看她,“想證明葛送的確是殺人凶手,但還有疑點。你說的是其中一個,還有,按照吳籌的說法,昨晚時間上對應的人應是這樣——子時仵作在,醜時葛送在,將近寅時才走,而柳佩珍死去的時間是寅時。這樣看來時間都是吻合的,但醜時到寅時吳籌說還平靜了一刻。假設殺柳佩珍的人是葛送,那為什麼在安靜了那麼久之後,才突然爆發,甚至讓葛送衝動到殺了柳佩珍?”

“對呀……如果是有爭吵,那吳籌也該聽見了。”明月心裏有些涼,“你是懷疑,在葛送走了之後,又有人來?”她吐了吐舌頭,麵頰緋紅,“柳氏真是厲害。”

一晚上見那麼多情夫,她想想都覺得累。

蘇雲開也隻是懷疑,要對一個人起殺機,有時候就算沒有十足的動機,也會做出這種事。唯有有證據證明葛送是無辜的,第三個人的存在才能徹底被證明。

“姐夫。”

秦放跑到兩人跟前,正想投訴剛才那木頭捕快,不料外麵的白水見人群散了,想起那公子哥,就進來瞧看。哪知進來沒看見個病秧子,反倒是看見個精神抖擻如猴的人,他頓感被騙,氣勢洶洶過來,一把揪了他的領子,“混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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