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古董鋪子(七)(1 / 2)

第七章古董鋪子(七)

衙門外已是人山人海,南樂縣少有大案發生,加之柳佩珍本就常是別人茶餘飯後談論的對象,如今她死了,又接連抓了三個嫌犯,案件撲朔迷離,便有許多人來瞧看。

衙役在門口擺上了拒馬槍阻攔往前擁擠的人,沒有進二門的,隻有在外麵站著,試圖聽到點什麼事兒。

明月趕到衙門時已經把餅吃完了,進了二門站在公堂外,剛露臉就被秦大人召到前頭來。在那能將葛送瞧得一清二楚,也沒人擠,位置頗好。

葛送被押上來時連聲喊冤,已帶哭腔,聲音尖細,這冤枉二字聽著就尖銳了。秦大人敲敲醒木,才將人鎮住。葛送哆嗦著收聲,末了極快地吐出二字“冤枉”,這才不做聲。

“堂下何人?”

“草民南樂縣葛家村人氏,葛送。”

“你昨夜寅時人在何處?”

“草民昨晚天一黑就打烊了,約了三五好友一起喝酒吃菜,醉至淩晨才醒,我那些朋友可以作證。”

秦大人隻想他是獨居那也沒證人,沒想到昨晚有約好友,心下一沉,隻怕這人又非凶手。案件審問的人越多,那就越有可能讓凶手溜走,還有可能說他不擅辦案,傳到上頭人耳朵裏,政績又要添了髒。

他心底有些後悔,當初就該定吳籌的罪,一了百了,何苦受這折騰。

葛送所指的朋友都在城內,衙役很快就將人帶來了。

秦大人掃了一眼那跪著的五人,問道,“你們昨夜和葛送一起喝酒了?”

幾人麵麵相覷,眼神示意一個人,那人才代為答話,“回大人,昨晚我們是和葛送一塊喝酒了。”

“仔細說來。”

“昨天元宵,我去葛送鋪子裏打酒,他說今晚不回去,不如約在一塊喝酒吃菜,讓我去找人。我就去找了阿五他們三個人,在戌時到了酒仙鋪子。葛送就打烊關門,一直吃酒閑侃到午夜,都喝醉了。我們就在他那打地鋪睡。”

葛送這會安了心,有人證在,秦大人還能定自己的罪麼?

秦大人一聽,也覺葛送的嫌疑沒了,正要結詞,就聽蘇雲開開口,“你們在酒仙鋪子裏打地鋪睡的時候,葛送在何處?”

秦大人瞬間意識到這個線索,又高聲重複了一遍。

那人說道,“葛送說他頭疼,就自己回房睡了。他房間小我們是知道的,隻能睡一人。我們本來也打算再喝一會回去,誰想聊到興頭上,喝高了,就在鋪子裏打地鋪睡了。”

“他何時回房睡的?”

“都到子時了吧。”

蘇雲開唇角微微一抿,“也就是說,在子時之後,葛送就是一個人在房裏,直到早上,你們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不知。”

葛送突然知道他是指什麼了,原本悠閑的神情頓時不見,“你是哪裏冒出來的!秦大人,草民醉酒之後就一直在房裏待著,早上我還起來送他們走。”

秦大人冷笑一聲,“那為什麼今日一大早你就回了葛家村?據本官所知,你三四個月才回一次家,這次年關剛過,你怎麼又回去了?”

葛送頓了片刻,才道,“元宵賞燈的人多,熱鬧,所以就留下來做生意了。第二天想回家就回了……”

底氣不足,說的話聲音也小了。蘇雲開見堂下有個婦人眼神凶煞,死死盯著葛送,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了。細瞧她的神情,心下揣測她興許就是葛送的妻子呂氏了。

念頭剛起,就見那婦人厲聲道,“葛送!你昨晚到底去哪裏了!”

葛送渾身一抖,顫巍巍回頭看了她一眼,正眼對上,又猛地打了個哆嗦,“娘子……”

呂氏咬得牙齒咯咯作響,“你倒是說!你到底是不是跟柳佩珍有一腿?!”

葛送苦不堪言,喉有黃連,苦了滿心,實在是說不出話來。

秦大人輕咳一聲,“公堂之上不許吵鬧。葛送,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昨夜到底有沒有去過百寶珍鋪子?”

“沒有!”葛送斬釘截鐵,直接了當。

“大人……”那五人中有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聲音微不可聞,等眾人視線落在他們身上,稍許遲疑,才說道,“昨晚我和李四犯了酒渴,又因外麵雨聲太大,更夫敲鑼經過,就醒來了,大概就是醜時。鋪子裏沒水,我們就去廚房找。因鋪子地方小,去廚房還得經過葛送睡的房間,誰想我們從那裏經過,卻發現門開著,裏麵根本沒人。”

葛送麵如死灰,“你們、你們不要血口噴人。我平日哪裏對不起你們了?啊?為什麼要陷害我,這是殺人的事,我會被砍頭的!”

兩人也不敢瞧他,“可要是說了謊,我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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