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頭的歪門邪道站的筆直,傅衍白兩隻手虛虛插在褲子口袋,仿佛這些話已經聽得習慣,連眼皮都沒多抬一下。
那張臉從前怎麼看怎麼玉樹臨風,帥氣凜然,現在怎麼看怎麼禍水東引,招蜂引蝶。傅老爺子實在是看不得他,幹脆帶回墨鏡,用兩個大黑方框對著傅衍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人家不計較,看的是咱們家的麵子,你別以為就真沒事了。”
老爺子點了點拐杖,額頭兩道深深的紋:“人呐麵子上不說,心裏都牢牢給你記著一筆,指不定哪天就會絆你一腳,你知不知道?”
他的語氣還像是從前悉心教導時一般,傅衍白靠牆站了一會兒,道:“會盡快安排手術,您不用太擔心。”
態度勉強像那麼回事。
紀冉瞥見墨鏡後的一雙眼袋動了動:“這樣吧,中秋放假,我喊人過來我這裏喝個茶,你爸也回來。你一起過來,解釋一下情況,有病人垂危什麼的,再賠個禮。”
客廳裏瞬間安靜。
紀冉眼角抽了抽。
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越聽越發覺得,老爺子這話跟傅衍白誆他住過來的沒兩樣,正想著,就聽見牆頭倏地一聲:
“能帶人回去嗎?”
“……”
拐杖一瞬間指上牆:“你想帶什麼人?!”
傅衍白:“對象。”
傅老爺子:“你做夢!”
這下像是真動了氣,老爺子連沙發都坐不住了,更顧不得談吐和氣韻,直接衝著牆道:“我告訴你,你做夢都別想把你那個…那個什麼黑屁股洋鬼子帶回家!歪門邪道!歪門邪道!”
說完又扭頭看向紀冉:“孩子,你聽爺爺的,別跟他住一起!趕緊收拾一下,到爺爺那裏去住!”
“。。。”
紀冉手心一抹汗,就聽見傅衍白輕飄飄的一句:
“也行,隨您。”
隨你大爺。
好在吵到最後,這人還是答應了中秋回去一趟“賠罪”,老爺子當即站起來,大步流星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這一個晚上,紀冉睡的極其不安穩。
夢裏,他站在傅家大宅的門口。正坐在裏廳的傅老爺子一聲下令,說要脫褲子看看屁股顏色,才能把人放進去。
他一著急,忙不迭喊了句“我是白的!”,兩個保鏢便“咻”的扒下他的褲子,跟著大喊一句:
“老師,他就是黑的!”
“......”
清早五點,紀冉驚醒在床上。
為了消除心魔,小少爺下床進浴室,把自己脫了個光,打算先洗個澡。
淋浴間的磨砂玻璃正對著洗漱台,紀冉對著鏡子再三確定了自己是白色,光溜溜的豆腐白,才長舒一口氣,拉上淋浴間的門。
嘩啦啦的水聲淋在耳邊,紀冉多衝了一會兒,平靜下心神,才剛擠出一泵洗發液…
“下麵麵池堵了。”
“......”
低沉的聲音突然鑽進來,化在氤氳的水汽裏:“我上來借一下洗手台。”
洗發液從指縫露了個幹淨。
紀冉磕巴著:“你等...等會兒!”
門外的聲音呼之欲出:“我牙刷了一半。”
紀冉:“那你...”
“咣”一聲響動。
傅衍白已經端著牙刷和杯子走進來。
“。。。”
紀冉看著磨砂門外模糊成一團的黑影,心跳漏了一拍。
按理說他看不清傅衍白,傅衍白應該也一樣看不清他,不過是兩團隔著玻璃蠕動的影子,又都是男人…
紀冉安慰著自己。
卻還是感覺水溫變得滾燙。
因為是主臥的洗手間,麵積很大很寬敞,當初裝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