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上麵又不止你。”
紀冉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他要拿回照片,卻被高他一個頭的顧暄和又往上舉了舉,逗小貓一樣:“那我們高中的照片怎麼在你這?老傅給你的?”
“於班送我的!”
紀冉一個跳把照片抽回來,顧暄和卻突然愣了愣,像是想起什麼:“她給你的?她一直自己留著啊?”
紀冉皺眉:“啊?”
這並不是一張班級合照,隻是幾個打籃球男生的私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紀冉並沒理解顧暄和的意思,把照片夾回本子裏,才聽見旁邊響起一聲:
“這是當初拍給一個老同學的。”
——
紀冉站著沒動。
辦公室裏安靜了一會兒。
過去快一分鍾,紀冉才張口回:“哪個...同學?”
顧暄和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來:“上學的時候,都十幾年前了。當時的同桌,一個男生,挺愛看我們打球的。球賽贏了,我就說拍張照片,讓老於寄給他。”
“還挺巧,你們名字一樣。”
顧暄和笑了笑:“不過人家比較乖,不吵不鬧,有事沒事都坐著,不像你,到處討債。”
紀冉:“......”
你大爺。
不過再次從顧暄和嘴裏聽到這些,紀冉的呼吸還是快了幾分。
他重新看向那張照片,上麵的人影跟著鮮活起來:
“那你們...為什麼要寄給他?”
“好像是他當時突然沒來上學。”
顧暄和斜靠在沙發上,一隻手摸著下巴的青渣:
“雖然他天天隻跟在阿衍屁股後麵,但一個大活人突然不見了,也挺招人惦記的。”
“......”
紀冉紅著耳朵問:“那、那你們沒問問麼?”
顧暄和漫不經心:“問了啊。”
“阿衍去找於班問的,老於說是轉學了。”
——
紀冉愣了愣。
轉學了?
為什麼是轉學?
“所以我才說給他寄張照片。”顧暄和指著他手裏的本子:“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是去世了。”
都是一個人消失在一段生活裏的方式。後者卻更像是一封突如其來的信。來不及告別,更沒有地址可以回寄,一切就戛然而止在收信的瞬間。
“照片當時給老於...”顧暄和像是想到什麼,頓了頓:“估計她沒地方寄,就自己留著了。”
門外走廊時不時有推車滑過,滾輪的聲音摩攃著地麵,發出白噪一般的聲響。
紀冉一直沒說話。
顧暄和又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既然給你了,那你就收著吧。”
短暫的出神,他又恢複一臉不正經的模樣:“多看看叔叔不一樣的帥臉,總盯著老傅,你們也不嫌膩的慌......走了走了。”
他說完,大步流星的走出辦公室。
過去十多年,沒什麼不能釋懷。
——
紀冉在醫院做完兩張卷子,傅衍白開完會帶著他一起回去,到家又做了兩張,最後熄燈已經快一點。
秋冬換季,孫阿姨在家裏點了新買的香薰,枸杞配血橙的香甜很好入夢,紀冉卻還是一整晚都沒能睡著。
為什麼是轉學?
傅衍白也知道那張照片是寄給自己的?
他本想直接去問,又覺得這大石頭什麼都不會說,想來想去,還是揣著包袱到了學校,到了於漣辦公室。
紀冉是特地等放學之後,又過了一個小時才來敲的門。
另一個化學老教師已經騎上小電驢下班,於漣帶著眼鏡,正擠眉坐在桌前批改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