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為洲:“你...!”
“咳。”
傅衍白旁邊伸出一隻手,紀冉抬頭看了他一眼,小聲說:“信息我這有。”
教導主任一拍腦袋,像是忘了這茬,光顧著想時岸關機右滑,倒沒想起來看紀冉這邊的,瞬間鬆了口氣:“那就好辦了,來我看一下…”
紀冉跟著解釋:“昨天上課路老師沒講這一題,時岸剛好問過我,所以寫的一樣。剛才想拿出來,但是路老師不讓我說話。”
路為洲:“......”
“......不用去肘、肘子家上輔導班...肘子是誰啊?”
教導主任一愣,瞬間閉了嘴,旁邊的年級組長臉色難看下來不少。
本身私下辦輔導班就是違規,再加上之前路為洲自己張口承認的那句沒講過題,實在是很難看。
“校長,這個情況我會核實的。”
路為洲的臉色已經從赤紅轉變為蒼白,他沒想到會當著這麼多領導的麵捅這麼大一個簍子,一時間有點語無倫次:“不是,我...組長,這個事情...”
傅衍白看過信息,沒有再繼續糾纏的意思,看了一眼表道:“路老師,我作為紀冉家長,今天來還有一件事。”
紀冉抬頭看著傅衍白。
“之前紀冉告訴我他沒選上團員,因為暑假作業沒完成。”
路為洲喉嚨一哽。
傅衍白聲音平淡道:“我給政教處打了電話,沒聽說有這項要求。而且那時候紀冉手有傷,他媽媽給學校寫過情況說明。”
帽子已經岌岌可危,路為洲連忙找補:“傅先生,團員我可以再把他報上去!”
傅衍白沒說話。
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的手帶上紀冉的後頸,這種拎小雞的感覺又襲上紀冉心頭,好像很熟悉,好像有人會護著他一樣。
“你知道這些名頭其實對他們沒有什麼意義。”
傅衍白用一種很淡漠的表情對他道:“他們隻是想要被你認同。因為你是老師。”
而在他隨意拿掉名額的時候,早就已經失去了這份期待與信任。
路為洲整張臉羞紅的站在原地,年級組長比了個作散的手勢,時岸很快提著書包走了人。
路為洲當然沒有心情再預約什麼他的老爸,或者說,他可能已經沒有這個資格,能不能留在一中都是未知數。
紀冉跟著傅衍白走回教室,拿完書包又默不作聲的走出教學樓,走上那一片鋪滿了雪水的林蔭道。
冬天的傍晚很冷。
紀冉突然反映過來,這應該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後的又一次——
他和傅衍白一起,走在這所學校。
.
十二年過去了。
路邊的鐵絲網隔著閘道,上麵的鏽跡斑駁已經變得油光鋥亮。
要放寒假的時間,操場上幾乎沒有什麼人,隻剩下幾個男生的背影,貪戀的抱著籃球不肯走。
黃昏照在濕冷的水泥地,就像加了一張複古的濾鏡,紀冉看的有些恍惚,竟然不自覺停了腳步。
隻是突然的一個畫麵,他似乎想起了路為洲是誰。
第11章 快點
夏天的陽光和冬天不同。
十多年前的操場也沒有塑膠跑道,體育課上到一半,紀冉一個人坐在籃球場邊的石階上,膝蓋間搭著一本英語語法。
小賣部買回來的冰棒剛啜到第三口,旁邊就傳來一聲叫喊:
“哎,坐著的那個,過來打球唄。”
紀冉愣了一秒,抬頭望望四周,發現石階上隻坐著自己一個人。
說是籃球場,其實就是水泥地再加一個鐵框子,連網都沒有,一幫男生照樣饞的不行。
可兩個班要打比分,數來數去少了一個人。少了一個人就不公平,於是站頭間的就瞧見了坐著的紀冉:“來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