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個氣氛,路為洲一個人坐在桌子前,卻感覺像是遊離在話音之外,臉色僵硬。
紀冉低著頭,很筷感覺到後頸一陣溫熱,傅衍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大衣口袋裏抽出了一隻手,安撫小雞似的揉了揉:“我是紀冉家長,請問他今天是什麼情況。”
“......”
路為洲一時難以回答。因為紀冉既沒有發信息,也沒有頂撞,最多就是違反規定帶手機。
如果是麵對普通的家長還好,現在年級組長甚至校長都坐在這裏,這點理由就顯得非常蹩腳。
“他違反校規帶手機,考試過程中疑似和旁邊的同學發信息。”
但說到底,路為洲的心是虛的。因為他既沒有看到紀冉發信息,也沒有看到時岸給紀冉發的內容,究竟是不是考試相關。
“我喊家長過來,也不是要斥責什麼,主要還是覺得孩子還小,一些行為應該盡早教育,杜絕。希望能和家長多溝通,加強思想教育。”
路為洲說完,頓了頓:“學習方麵紀冉還是不錯的,成績很好,很讓老師放心。”
教導主任一看路為洲鬆口,立馬當起和事佬:“對,而且考試都是年級第一。”
“是的是的。”
旁邊的英語老師也附和上,路為洲把紀冉的卷子合起來放回檔案袋裏:“其他沒什麼了,以後不許帶手機上課,回去吧。”
紀冉餘光瞥到傅衍白,但他卻並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
“那為什麼請家長?”
傅衍白靠在椅子上,麵容很平靜:“路老師,我不急著走。”
“......”
紀冉有些意外的抬頭。路為洲的臉色仿佛刷醬的肘子,他從來沒見過給了台階還不下的家長,更沒見過樂意在辦公室裏長坐的。
路為洲:“因為要多溝通,不然疏忽了教育......”
“溝通有很多方式。”
傅衍白隨意指向窗外,年級組長跟著回頭,幾顆正在看好戲的腦袋瞬間消失無影。
“今天我這樣過來,明天整個班都會知道紀冉被請了家長。”
路為洲:“......”
傅衍白:“他如果沒有問題,你能去外麵跟他的同學說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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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辦公室裏悄無聲息,旁邊兩個老師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麵,連大氣都不敢喘。
路為洲扶在桌邊的手按的發紫,過了一陣,低聲道:“他自己說的,考試還沒結束,旁邊這位同學就跟他傳信息。”
時岸的聲音瞬間炸起來:“那是我給紀冉發的,他又沒給我發!”
“你們在考試中途對答案還有理了?!”
從傅衍白進門,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就懸在路為洲頭頂上。他臉色青紫,又把紀冉的卷子重新抽了出來,和時岸的擺在一起:“你家長自己看看,最後一題是不是一模一樣!”
傅衍白伸手拿過卷子,前後對比看完一遍,道:“你上課講過的題,一樣很正常。”
路為洲氣結:“我沒講過!”
年級組長:“......”
紀冉有點想笑,又憋住。他看著傅衍白把雙手插回大衣兜裏,幾秒之後沉聲道:“我相信他不會做這種事。”
路為洲還是第一次見到傅衍白這麼不配合的家長。軟硬不吃。
他習慣了自己的話就是權威,家長永遠會偏向自己,而不是學生。
就算是沒什麼過錯,大多數人也會先從小孩身上找問題。
“你,把手機打開!”
路為洲指著時岸,但時岸這會兒還真不介意把手機打開。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感覺傅衍白很靠譜。
隻可惜他當時手速太快,消息已經右滑,路為洲指著手機屏幕喊:“你不心虛你刪什麼?!”
時岸氣性上來,張嘴肆無忌憚:“還不是怕你找茬紀冉又評不上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