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回 伍員廟小子行凶 湯家鎮老夫害病(2 / 2)

湯德元本想早起到書房仍請華童責法他一頓,方才起來,兆璧已入了大廳,遇著德元告訴了一遍。湯德元知道華童是一個書呆子的性情,必因昨日鬥氣,趕忙出來。與兆璧出了大門,揀鎮上一個有名的醫生,姓魯名叫達光,將他請了,一同到華家來,與兆璧出了大門,來到華家。走進裏麵,兆璧的母親且避了過去。

魯達光到床麵前,先將華童的氣色一看,就說道:“這病是受驚而致。故此發這譫語。”說著坐下,細細的診了一回脈,兆璧連忙問道:“先生看家父這病輕重如何?”

魯達光因他是個小孩子,不敢嚇他,遂說道:“這是受了點虛驚,又吹了些風,本來久弱多煩,又夾了些痰滯,幾件湊在一起,故此得了這般瘟的病症。所幸還不大妨事,但是將這帖藥服下去,身熱退了,不發譫語,那就有效了。”說完,與湯德元走了出來,開了藥案藥方,然後兆璧送了藥金,告辭而出。

此時兆璧的母親在旁聽得清楚,忙的出來對住湯德元道謝,複叫兆璧出去配藥,湯德元也就說了兩句閑談,複將書房內的學生各放回家。

兆璧取了藥方,不多一時將藥配好了回來。春姑、秋姑忙的引火煮服。那知華童足足的睡了一天,隻是不醒。

眾人叫了好一會子,慢慢的將藥服侍醒下。大家皆坐在床前等他出汗,一直等到他上燈的時候,翻來複去,總沒有汗出。到了三更時分。從前人事雖不清楚,也還不十分糊塗,現在反更昏迷不醒。任你再堿,他全不答應。

再摸他的身上,仍如炭炙一般。大家隻急得痛哭。

好容易過了一夜;到了天明,兆璧複又出去到魯達光那裏,將病原說知,仍請他來診視。魯達光縐眉道:“非我故意作難!昨見尊大人之症就知沈重,因伯你年紀幼受急,不敢遽然說出。今日這般正是危險之症!且到府上看視如何。惟是尚要湯老先生請來作主好些。”兆璧聽了這一句話,隻嚇得魂不附體。忙的又到湯德元家中,把大夫魯達光所說的話一一細述了一遍,立即請他同來。

湯德元聽見了此一番言話,也是受急。隻得隨了兆璧來至魯大夫家,邀了魯達光同去。

三人來至家中,王氏太太正在那裏啼哭。魯達光道:“不必如此!病勢雖然沈重。但家中人不可亂哭!”說了,又細細的診了脈,看了舌苔,然後方才出來對著湯德元道:“你先生總要代他們這裏作點主才好。此病非是我推辭。必得再請一人幫同斟酌,我兄弟一人可不敢擔此重任。”

兆望見他這般,忙向他磕了個頭,說道:“先生務求不必推辭,家父身羈異地,寒舍又僅倚家父一人度活,求先生鑒我苦衷,開示一方。”湯德元又代他轉求了一會,魯大夫故為艱難:“隻因病勢沈重已極,我寧可說過一句,藥方我開就是了。”於是又沈吟了一刻,開了一張藥方,說明了炮製各法,因又道:‘好醜就看這一方兒!如果午後有點汗,可送一信與我,以便更改藥方。”說完了辭了出來。

湯德元見了如此光景,總而言之,事從根上起,明知這病是因他兒子那天在廟所鬧之事而得,隻得也不回去,助著兆璧照料一切。

此時,陶五的弟兄也得了此信,忙的趕來看視。大家在那裏望著華童出汗就有轉機,等至日落西山,偏他身上要想有一點汗也沒有。

如此又過了一夜,大家皆說這病是由伍員廟回來發的,或者於廟中遇著了什麼,最好到那裏求求句。兆璧聽了這話,也覺有理。次日侵早,自己一人帶了香燭又至廟中,默禱了一回,並允許了願方才回來。飯後又請魯達光來看。

話休煩敘,一連過了三四天,一些兒轉機也沒有。眼睜睜病在垂危兆璧母子兒女隻是痛哭,想不出一些法來。

到了第四天,兆璧見他父親如此病勢,又想起後來光景,真是傷心,便說道:“如我父親真有不測,這一家人口如何度日呢?”要想自己尋死,與父親同歸地下,又有母親同兄弟姊妹等人。思前想後,隻得一人暗暗的痛哭。因怕他母親看見,格外煩悶。

又過了一日,他父親仍然不好。忽然之際,兆璧想起一個法來代他父親治病。那知誠心感格,居然將病治好。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