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唯一想不通的就是曾玲的態度,程如墨?舅都回去這麼些天了,她錢也收了,這時候突然跳出來指證強|奸,怎麼都有些陰謀論的意味。她大致確定了一個方向:這事大約是有人針對程德雲,是以暗地裡收買了曾玲做文章。
程如墨想得頭疼,索性不去想了。這時候才記起來給陸岐然發了房子照片的事,她趕緊掏出手機一看,然而沒有任何回復。程如墨一怔——陸岐然即便再忙,收到她短信之後,不超過十分鐘也一定是會回復的,如果不方便也會特意說明,但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
她一方麵覺得三小時尚在可接受的範圍內,一方麵又覺得有些反常,兩相掙紮,到底沒忍住給陸岐然打了個電話。第一遍沒人接,程如墨又打了一遍,還是沒人接。
過了五分鐘,程如墨再打了一次,這回終於接通了,陸岐然聲音傳過來:「剛去洗手間了。」
程如墨忙問:「今天在加班嗎?」
「沒有,在外麵。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程如墨正要說話,程如墨忽聽見那端一個女聲說:「拿鐵續杯,謝謝。」
這聲音,程如墨雖然隻聽過一回,但是格外影響深刻:不疾不徐有理有據,音色清澈裡帶了細微經過訓練之後的鏗鏘——這語調非常適合律師這一身份。
程如墨呼吸不由一滯,腦海中千萬個念頭已經不由自主冒了出來,偏偏她隻輕聲笑了笑說:「沒什麼事,我看房子排的照片和視頻發給你了,你抽空看一下吧。」說著也不待陸岐然回應,率先掛了電話。
陸岐然聽見那端掛斷的忙音了,愣了一下。對麵葉嘉望過來,「怎麼了?」
陸岐然搖頭,將麵前的地圖往她那邊推了推,指著其中一點說:「這裡離法院近,附近還有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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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墨洗了澡,坐在沙發上發了一回呆,劉雪芝來電話說?舅和?舅媽已經到了,她忙換了衣服趕過去。
剛到了門口,就聽見裡麵傳出激烈的爭吵聲。程如墨見門是虛掩,忙伸手推開,卻見?舅正坐在沙發上悶頭抽煙;?舅媽站在沙發前,手插著腰激烈陳詞;而劉雪芝站在對麵臥室門口,氣得臉色漲紅。
「……我早就說了你們工地上那燒飯的騷|貨不安分,現在好了,偷|人偷到我頭上了!」
程如墨「啪」地一下將門摔上,冷淡地瞥向?舅媽。?舅媽望見她進來了,暫時收了聲。程如墨走到飲水機前,先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將杯子擱在電視上,看向?舅媽:「偷|人的是你老公,你衝我媽嚷嚷什麼?」
「程如墨你……有你這麼跟你長輩說話的嗎?!」
程如墨瞥了坐在沙發上悶聲不吭的?舅一眼,「自己崴了泥,還打算往我們身上蹭。」
?舅媽氣得肺疼:「你什麼意思!我們過來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聽你一個小輩在這咋咋呼呼的!」
程如墨心裡本就憋著一股氣,這會兒見?舅媽這麼張牙舞爪,火氣更是往上湧,她瞥見手邊電視上的杯子了,想也沒想一巴掌拂到了地上。
玻璃杯在地上炸碎,裡麵尚未喝完的水濺開一地。?舅媽聽見這聲清脆的破裂聲頓時嚇了一跳,張了張口,怔怔望著程如墨。
程如墨想到當時坐在人行道旁陸岐然與她講的那席話,看著?舅媽逐漸冷了聲音:「您搞清楚,沒誰逼著我?舅往那女人床|上爬,他自己沒處理妥當被人反咬一口,如今還打算拖我爸下水。說白了這事關我爸什麼事?關紅葉園什麼事?過來不是讓你講條件的,如今還拎不清,明天你就等著曾玲咬死了強|奸,讓?舅坐牢去吧!」
程如墨說得越來越快,心裡有陣異樣的痛快。她望見?舅媽和?舅全都噤了聲,這才暫收了勢頭,轉身回廚房拿掃帚和撮箕打掃碎片。
劉雪芝也無心做飯,下了幾把麵三人分吃了,等程德雲回來。程如墨沒胃口,隻捏著遙控在客廳裡看電視,偏又什麼也看不進去,腦海裡反覆想著下午那通電話,越想越覺心神不寧。她扔了遙控到陽台透氣,不由自主掏出手機,將陸岐然電話號碼調出來了,猶豫了一會兒,撥了出去。那邊響了三聲無人接聽,正在此時,外麵響起程德雲的聲音,程如墨便掐了電話出去了。
程德雲態度很明確,公了私了他都不打算摻合,但如果曾玲打算把紅葉園也拉下水,他必然會與?舅撇清關係。
?舅二人聽得麵如死灰,程如墨在旁冷聲說:「她無非是要錢。」
?舅媽似乎這時候才被觸動了敏[gǎn]的神經,終於忍不住,伸手打了?舅一拳便開始大聲哭訴。程如墨聽哭得心煩意亂,便跟劉雪芝說了一聲起身告辭。
剛到了樓下,陸岐然便回電話過來了。程如墨頓了幾秒才將其接起來,語調輕快地與陸岐然先寒暄了幾句。
「照片我看了,房子不錯,你喜歡就行。」 又問她,「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程如墨便把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