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看過來,季錚敏銳得察覺到了,但他卻沒在意。他的注意力不在這裏,修長的手指敲亮屏幕,對話框內,薑格還沒有回複他的消息。
從進了禮堂到現在,他給薑格發了兩條消息,但薑格都沒有回複。想到早上離開時,薑格那單薄的背影,季錚抬眼看了看婚禮現場,心底一燥,又發了一條微信過去。
【季錚:薑格,回複消息,我得知道你是安全的。】這條微信發出去後不久,微信對話框裏傳來了回複。她隻發了一張照片過來,是他早上給她準備好的午餐。午餐在陽光下冒著熱氣,她聽了他的叮囑用微波爐加熱過了。
他說的她都聽了,隻是不高興,所以不想搭理他。
望著對話框裏的圖片,季錚喉結微動,心底微癢。
熱鬧的婚禮開始了,新郎新娘入場引起了一番哄鬧聲,阮恭穿著一身軍裝,牽著嬌媚的新娘,兩人站在一起,幸福的笑著。
婚禮是神聖而莊嚴的,季錚的手指敲擊著手機的屏幕,漸漸融入到了婚禮熱烈的氣氛當中。
婚禮持續了半個小時,儀式結束,新郎新娘過來敬酒。阮恭已經半年多沒見季錚了,從高遠那桌敬完酒後,就朝著季錚這桌過來了。在過來前,季錚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阮恭一把抱住他,季錚笑著拍了拍他的背,道:“恭喜。”
阮恭是傳統意義上的兵痞,長相凶惡,脾氣暴戾,性格寧折不彎。他是從軍區裝甲兵裏選拔上來的特種兵,比季錚多當了兩年兵,剛進特種兵部隊的時候,阮恭還特別看不起軍三代出身的季錚,而一個月的訓練下來,他就對這個性格溫和,體魄強悍的高材生刮目相看了。
強者總是惺惺相惜的,後來兩人成為了特別好的朋友。
以前的刺頭青,現在和嬌媚的新娘站在一起,再大的暴戾也化為繞指柔,季錚甚至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了一絲歲月靜好的溫柔來。
阮恭豪爽地笑著,拍著他的肩膀道:“你也要抓緊了。”
季錚淺聲一笑,道:“盡量。”
既然是大喜的日子,免不了喝酒,但季錚這一桌卻全部端著茶水,阮恭不樂意,對沈文道:“你這太沒誠意了。”
阮恭是北方漢子,和沈文是老鄉,他們老家性格奔放豪爽,喝酒都是照著瓶懟的。沈文被他這麼一刺,“哎”了一聲,道:“你這新郎官婚禮結束就洞房花燭去了,我們這些小可憐下午還得做射靶訓練呢。”
阮恭遺憾:“都不能喝啊?”
特種兵部隊訓練緊,哪怕今天參加婚禮也隻有半天的假,喝酒會影響訓練,不喝又沒有誠意。季錚將茶水放下,端了酒杯,溫聲道:“我喝吧。”
阮恭的新娘和阮恭是老鄉,阮恭回家探親的時候在火車上認識的。對於阮恭這個朋友,她也知道一二,平時看阮恭發的部隊合照裏麵,季錚的外形是最突出的那個。
而現在看了本人,竟然比照片上還要英俊。
喝完酒,新娘笑看著季錚,道:“不知道季隊長有沒有女朋友了,跟我過來的伴娘都是我的好朋友,托我問你要聯係方式呢。”
季錚一人代勞,喝了三杯酒,喝完的時候,他神色依然溫和,清黑的眼眸清澈一片,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
新娘一番話,桌上的人都躁動了起來,季錚意識稍微有些走神,他想起了和薑格第一次在酒吧時,被她撕掉的紙條。
“不了吧。”季錚抬眸,禮貌一笑,道:“抱歉。”
溫柔的男人都是斯文儒雅的,出於禮貌,他們很少會拒絕別人的要求。而當這樣的男人既禮貌又堅定的拒絕時,往往更有魅力。
季錚說完,新娘已經了然,點點頭笑著說:“沒關係,原來季隊長已經心有所屬了啊。”
同桌的兵聽到新娘說完這一句,一下就炸了,大家麵麵相覷,眼睛泛光看著季錚,想問都沒敢問。
所以說,隊長今天上午來晚了,真的是因為金屋藏嬌了?
不過這也是應當的,像隊長這種一表人才,前途無量,家世煊赫的特種兵大隊一枝花,身邊怎麼會缺女人。
就是不知道什麼樣子的女人能配得上他的喜歡。
桌上的討論聲此起彼伏,但都不敢太大聲,沈文看著坐在旁邊安靜地看著手機的季錚,和李可、倪彥道:“看看看,我就說吧,肯定有情況。”
倪彥道:“你說咱嫂夫人長啥樣啊?”
沈文道:“絕對很漂亮!”
李可道:“我覺得咱應該喜歡那種溫柔賢淑,賢妻良母,小鳥依人的女人。長得漂亮的女人都脾氣差,整天得哄著,一點不如意都不行,咱隊長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倪彥和沈文思索了片刻,點頭稱是:“你說得對。”
三人嘁嘁喳喳說完的時候,李可抬頭,剛好對上季錚的眼神。他嚇得心一抖,不知道季錚剛剛聽去了多少,李可心虛地叫了一聲:“隊長。”
聊天框內,季錚發了一條消息,薑格仍然沒回。他看著李可,突然一笑,道:“我是。”
沈文、倪彥、李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