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轉回太後身上,他薄唇輕動,“兒臣想問母後,這蒼玄之主,究竟是誰?”

連澈如此咄咄逼人的氣勢讓太後不禁大驚,輕皺了眉,她怒斥道:“難道你還要將哀家交由宗人府處置嗎?”

“兒臣不敢,母後受踐人蒙蔽。這殲逆之人不可姑息。”連澈淡淡應聲,隨即一頓,他繼續道:“沈氏,如月。貴為皇後,然心狠歹毒,善嫉成性,毒害小皇子。單單就憑這一條,便足以廢後。”他冷冽決絕的嗓音緩緩從喉中逸出,悠悠的響徹大殿。

沈如月聽得此言,腿一軟便跪了下來,朝一旁的太後哀求道:“求姑母幫幫臣妾。”

小手狠力的抓上太後的裙擺,見這婦人一直未開口說什麽。最終,她曾引以為豪的禮數與尊嚴全數崩塌,鼻子一酸,那淚水就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至。

原來,這男人自始至終都未對自己有過情,否則,又怎會如此決絕。

“沈氏因謀害小皇子,罪不可恕。即日起,廢除其後位,貶為庶人。”

此時,跪坐在太後腳邊的沈如月猶如靈魂被瞬間抽離了般,癱軟了身子。雙眸黯淡得失去了焦距。

那攥著太後裙擺的小手也緩緩滑落在地,猛力垂下的一瞬,那原本染上丹寇的精美指甲重重劃過地麵。頃刻間,便有幾隻斷裂了開來。

指甲折斷的痛楚從指尖緩緩襲來,可她卻什麽也感受不到。

但,這卻並不是對她的最後審判,待男人那蕭寒冷戾的嗓音再度響起時,就連一旁的太後也幾乎要暈倒。

連澈眸光挑向不遠處,並不看癱坐於地的女子,隻是冷冷開口,”沈溢之女,沈如月。與前朝官員謀串後宮,誘官為己。即刻交由刑部依法論處。”

眸光輕輕一轉,沈如月看了眼不遠處的清淺,用盡力氣緩緩站了起身,目光挑向眼前的男人,哽咽著嗓子,她嘶吼道:“為什麽是她?”

她曾以為,是因為有了夏竹煙的存在。所以這個男人眼裏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

若是如此,她便還有機會,隻要夏竹煙不在了,他或許會多看自己一眼。

可事到如今,她終是明白,有些人和她之間那所謂的感情,永遠都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奢望。

連澈隻是眉眼淡淡的看著她,眸中沒有一絲情緒。

而就在方才,蘇清淺險些被刺的一瞬,她從他的眼裏讀到了驚恐與擔憂。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那樣的情緒,卻是她從未看見過的。

從她認識他起,她便隻從他眼中看到過淡然與冷漠。原來,他竟也可以有這樣毫不掩飾的情緒。

心底湧上了從未有過的不甘與悲戚,她看向了一旁的清淺。

此刻,沈如月拋卻了從小潛移默化形成的良好儀態與教養,她咬牙朝清淺沖了過去。

她想要掐住這個女子的脖頸,想要看到這女子因窒息而漲得臉頰通紅的痛苦模樣,想讓她死在自己的手中。

可是剛狠力的邁出幾步,她的腿便因過於激動而拐到,腳踝處傳來的刺痛,讓她瞬間一軟,直直的撲倒在地。

猛然的跌落,讓她膝蓋與掌心傳來陣陣鈍痛,衣裙也卷上了些許塵土。低垂著頭,她輕輕的顫唞著身子,任淚水一滴一滴的墜落在地。

一旁的太後看得此情景,終是忍不住怒斥道:“夠了!”

掌心撐著身後焚香的台案,她看了眼蜷坐在地輕輕抽泣的沈如月,“家門不幸,若沈溢真做了你所說的那些事,哀家絕不會因他是哀家的親弟弟而袒護。如今皇後是否參與其中,還需再核查。撇開沈溢這件事不談,皇後廢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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