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緊繃了起來,沈如月滿意的看了她一眼,隨即越過她朝前而去。

若方才沈如月對自己說的那番話語是要擾亂她的心神與意誌,那麽,這女子的目的達到了。

那曾親身經歷過的一切,讓她如今想起都在忍不住後怕。

定了定神,清淺目光朝前一探,往大殿的方向行去。

剛行至大殿處,她便被守在殿外的太監攔了下來,“太後娘娘已歇下,吩咐誰也不見。”

清淺正想得出神之際,皇後的宮女給她送來了一盞燈籠,燈籠的紙麵上,寫著一行小詩,並附有一副畫。

晝出耘田夜織麻,村莊兒女各當家。

童孫未解供耕織,也傍桑陰學種瓜。

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清淺提著映出橘色微光的燈籠走在宮中的花樹小道上,她轉頭看了眼燈籠下,自己那被光亮拉的斜長綿連的孤單身影。

忽然想起了皮影戲,她伸手輕撩起裙擺,嘗試著跳出了一個輕盈簡單的舞步,倒也得心應手。

踮起腳尖,她輕垂著眼眸,看著隨自己動作而輕逸飄飛的裙擺,一麵靈巧的傾展著舞步,一麵盈盈的朝前而去。

倏地,她身子一彈,直直的撞上了一個胸膛。

由於撞襲的力道過猛,她提在手中的燈籠翻轉的落了地。置於燈籠內的蠟燭倒了下來,瞬間點燃了燈罩。

清淺想也沒想,一腳便朝那燃著火光的燈籠踩了下去。隨著重重的踩踏聲與燈籠竹架的斷裂聲傳來,火終是熄滅。

她揚起小臉,一臉自豪的對來人開口道:“放心吧,火已經滅了。”

看前麵前一臉嚴肅的連澈,她狐疑道:“這個時辰,你怎會在此?”

連澈不語,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一臉莫名的女子。

今日之事,終究還是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雖說他已有萬全的把握,確保她會無礙。但他仍是擔心她會在自己的母後處受委屈。

剛忙完手中的事,他便借著請安的名義來了永寧宮。還未進入,便瞧見她一個人挽著燈籠似是心不在焉地走了出來。

遣散了身邊隨行的宮人,他一路跟隨她到了這裏。那暖橘色的燭火透著淡淡的光芒,映至她白希的肌膚上,顯得格外明媚。

她忽的撩起裙擺,在清幽月華的映襯下盈盈而舞,那橘色的燈籠在她手中宛若精靈般隨她的身影旋轉蕩漾著。

如此旖旎之景,看得他心中漣漪輕蕩。

轉到另一條上小道,他快步繞至了她前方,期待著與她的相遇。

卻不想,她竟是直直的撞上了他,那落地的燈籠瞬間燃了起來,她卻是大剌剌的用腳去踩熄火焰。

看著地上被她踏的支離破碎的燈籠,他將目光轉向了身前的女子。

也許就是她如此純然且毫不掩飾的率真,最初吸引了他。

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會推翻所認定的人或事,更未想過有一日會愛上她。但卻因這女子那一日不經意的闖入,一切都在改變。

最初的最初,誰和誰,似水流年,情意繾綣。

卻不知,那一年。

一季春事,桃花紅了誰。一眼凝眸,塵緣遇了誰。

一曲輕舞,才情癡了誰。一襲縱躍,心海震了誰。

一看這時。一卷柔紗,曖昧撩了誰。一席別離,蕭索怒了誰。

一夜良辰,無情傷了誰。一番糾葛,即離痛了誰。

誰親手將誰的希翼幻滅,阻斷輪回。

誰的眼淚濕透了誰的心,逆天輪回。

誰還有多少未贖回的宿罪,誰還有多少未流完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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