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費心◎

自蘇柏年因謀反而被誅滅九族後,目前朝中,沈相一派竟是依著太後和皇後為靠山,有日漸坐大的趨勢。

在二人相處之時,他曾偶有一次表露出對沈相權勢過大的不滿,自古外戚專權都是帝王的禁忌。而他礙於太後之麵恐是一時難以下手,連根拔除。

而此事,既已由沈相主導,必然是與皇後串謀,早就有萬全的準備。眼前的情勢對自己甚為不利,她必須要為自己爭取主動權和時間。

若是她當著這眾人之麵將一切坦言道出,做他去除沈相的導火索,就如同當日他與沈相設計蘇柏年一般,那麽接下來他又會如何對待自己?

心下一凜,清淺開口道:“這莞蓮膏是經由皇後娘娘處,轉奴婢之手再到夏嬪娘娘手中,若是奴婢有嫌疑,這作為第一個環節的皇後娘娘豈不是嫌疑更大。”

“那次家宴前,二位娘娘為討太後娘娘歡心,幾乎是同時吩咐奴婢協助她們準備。如此一來,奴婢便時常要往來於二位娘娘間,若說這毒是專針對夏嬪娘娘而下,且這莞蓮膏的香氣又正為她所愛,這是否太巧?奴婢曾聽夏嬪娘娘說過,這莞蓮膏內有西域極為珍貴的一味香料,綠莞蘿。”

定了定神,她繼續道:“再論當時的動機,皇後娘娘與皇上大婚多年,一直未有所出。然夏嬪娘娘初進宮便榮皇上專寵,而後又懷上了龍嗣。如若她誕下的是名皇子,皇後娘娘勢必認為這會對她的後位有所影響。”

“這後宮與前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若是皇後之位動搖,沈相在朝中的地位,又如何固若金湯,且不論當時朝中還有一個蘇柏年。如若照此推據,沈相也是極有可能參與到其中,好一個賊喊捉賊。”

清攙著臣。立於清淺身旁的沈相沈了嗓音,嗤笑道:“真是個伶牙利嘴的丫頭,隻可惜,也隻能呈口舌之快而已。”

在場所有的人皆是驚訝不已,這個蘇清淺果真是瘋了,先是頂撞皇帝,而後又得罪了沈相。

雖說大家私下都有過這樣的揣測,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講出來,一是沒有真憑實據,二是這沈相又是太後的親弟弟,皇後的父親。朝中勢力不容小覷,那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沈相眸光探向連澈,開口道:“這蘇清淺之前為重華殿的掌事女官,所住之處在蘇柏年謀逆那日後,皇上便下令禁止任何人進入,想必此時搜查也應該有個結果了。”

此時,池宋已在殿外候著,連澈宣進。踏進大殿給連澈和太後行禮後,他稟告道:“皇上,太後娘娘,方才經奴才搜查,在蘇清淺的廂房暗格中尋到了凝墨之毒。”

清淺大驚,隨即便聽得江元開口道:“皇上,這蘇清淺人贓並獲,斷然無法再狡辯了,還請皇上依法懲處。”

眸光轉向坐於前方的男人,他是一番思量的模樣,清淺冷笑,“都知道奴婢剛回宮不過兩日,離宮卻是有數月之久,誰若存了心思有意栽贓,奴婢也是有口難辯。”

心中暗暗有了計較,她繼續道:“請皇上給奴婢些時日,若是奴婢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屆時任憑處置。”

江元卻是微微一笑,繼續道:“若是以惻隱之心論之,哪有父母不愛護自己的孩子。若是皇後娘娘參與其中,沈相又怎會在朝堂上主動提及此事。”

“皇上,奴婢自己也曾用過這莞蓮膏。”清淺眉間輕凝,緩緩開口。

坐於連澈身旁的太後眸含深意的看了眼他,開口道:“這下毒之人屬實該殺,但哀家望皇上能以大局為重。”

太後此言一出,大殿內靜落無聲,所有人都在等待連澈下決定。

清淺目光定定的望著他,掌心已沁出了些許薄汗,而連澈也正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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