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下方的學童一眾應聲。

“嗯,周永棠,你來背背這首詩。”他眸光輕輕一轉,落向了一名身著藕色衣袍的學童。

永棠極不情願的站了起來,沈默了半晌,卻是一句也背不出來。

連澈緩緩行至他身旁,眼梢輕輕一挑,他便垂下了頭,乖乖的伸出了小手。

從腰間摸出戒尺,他修長的指捏著尺柄,在永棠的掌心敲了一記,“若再有下次,便是翻倍。”

晌午時分,大部分學童都回家用膳了,隻有偶爾一些離家較遠的學童會在學堂用膳。

連澈坐在書案前,正整理著書卷,一名學童笑吟吟的奔了進來,“夫子,你家夫人來給你送午膳了。”

他點了點頭,隨即目光朝木門外一探。一名身著淺粉色衣裙的女子挽著食籃不緊不慢的朝他而來。

清淺行至他身前,放下了手中食籃,揭開蓋子,她將裏麵的菜肴和米飯端了出來。

連澈接過她遞來筷子,卻是呆呆的望著盤子,“怎麽又是這個?”

“難道你不知道蘿卜上街,藥房都可以不要開嗎?”一旁的女子微揚了眉,一臉得意的開口。

“……”

他已經連續吃了好久的蘿卜了。

瞥了眼身旁女子,連澈挑眉反問,“你說的這個我怎麽不知道?”

“今日是紅的,這個胡蘿卜營養素多,對補血好。白蘿卜潤肺,消腫止血。”清淺奪過他手中的筷子,徑自夾了一塊胡蘿卜挑至了他嘴邊。

連澈卻是微微一笑,隨即吃下了她夾來的那塊蘿卜。

難怪你隻燒蘿卜,我知道,你是被那日嚇怕了。

將筷子重新遞至他手中,清淺靜靜的看著他優雅的用著這頗為簡單樸實的午膳。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三日後了。

醒來發現他不見了,她開始瘋狂的尋找。

弘夫子從院中出來,她央求夫子告訴自己他在哪。

後來從弘夫子口中得知,自己與他傷的都比較重,他被安排每日泡藥浴。而自己則是被薛林貴的姐姐照料著。

他醒來時,已是七日後。他們一共在此呆了十二日。

弘夫子說自己為了救他,已是七日七夜未好好休息過。

連澈想報答夫子之恩。弘夫子卻說,若想報答自己,就去學堂替自己當幾天夫子。

她知道,他一向最不喜孩童。未想到,他卻爽快的答應了。

不過,他成了這個村落裏有史以來最嚴厲的夫子。

因為他凡事都愛要求盡善盡美。

於是那些學童們就在背地裏喊他“厲夫子。”

而自己,則是成了“厲夫人。”

他們在恢覆的這段時日,曾喬裝下山打探過。眾人都說前段時日,此處大亂。連王爺都帶兵來鎮壓了。

那群作亂的人中,一死一逃。

她曾問連澈,他們什麽時候去與池宋等人匯合。他卻說,自己已聯係了暗衛,不必急,再呆幾日。

雖然她很疑惑為何要再呆幾日,但仍是很欣喜。畢竟,她很喜歡這般愜意無憂的生活。

將午膳用好,連澈唇角一揚,“下午學童都放假,我可同你一道回去。”

清淺點了點頭,將碗筷收拾到食籃中,朝手臂一挽,便拉著他一道出了學堂。

回到村民借給他們居住的一間農家內,她放下食籃,便開始準備他替換傷口上的紗布。⑤⑤

將他的外袍褪掉,她小手攏上他中衣的衣襟,將之敞了開來。

小手輕輕環過他包纏著的紗布,清淺將之一一打了開來。他身上那數十道又長又深的疤痕終是結了淺褐色的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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