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如此心緒外露的原因,她已不想再去思考。自她憶起往昔的所有事情後,他們之間,便再也回不去了。

她曾天真的以為,能與他生活在同樣的環境中,能與他待在一處,那便足夠。以至於她願傻傻的不計代價,不求回報的付出。但事實,卻總是令人心寒。

她明明知道。

這世上,最卑賤,不過是感情。最涼薄,也不過是人心。

微低了頭,她輕輕一笑,隻怪自己太過癡傻。

替穀雲依將全身都擦拭了一番後,清淺站了起身,走出了內室。眸光輕輕一探,芙映正恭敬在站在圓桌旁候著她,桌上則是擺滿了菜肴。

見她出來,芙映忙幾步上前,溫聲勸慰道:“姑娘,你已有三日未曾好好用過一頓膳了。若再這樣下去,你的身子也遲早會受不住的。”

清淺看向她,微微的笑了笑。

那日之後,他將自己與雲依禁足在這間廂房內已有三日。除了依舊吩咐芙映來照顧自己的起居和派遣醫女來替雲依看傷外,便再無指示。她也未再見過他。

這男人,她就從來不曾看清過。

幾又肌如。瞥了眼桌上的食物,清淺隻覺無任何胃口。想到內室裏的穀雲依,她徑自盛了一碗清粥,夾了幾份小菜端了朝內室行去。

踏至穀雲依的麵前,她緩緩蹲下了身子。

幾日來,這女子總是拒絕進食。即便是強迫著吃了一些,也都全數吐了出來。若再這樣下去,就算是大羅神仙也無法救治。

“雲依,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活著才有希望。乖,來吃一點東西,若吃不下太多,哪怕是喝幾口粥也好。”

清淺將勺中挑滿了粥,輕輕的送至了她嘴邊,低聲哄慰著。

穀雲依卻呆呆的望著一處,沒有任何反應。

執著勺子擱在她唇邊半晌,見她沒有絲毫動靜,清淺微微蹙起了眉,怒道:“若你再這樣下去,便莫要妄想能活著見到你大哥。還不如現在就自行了斷。”。

片刻後,見眸光呆凝的女子微微有了絲反應,清淺眉間稍稍舒展了些許,繼續道:“但若你現在就這樣死去,又怎麽對得起不想拖累你的子衿。”

她曾那樣慘烈的死在你麵前。

穀雲依輕輕側過了小臉,凝滯的眼眸微微泛紅了幾分,隨著她眼底晶亮的淚珠越湧越多,她由最初的輕聲嗚咽轉為悲戚的嚎啕大哭。

這幾日以來,因為害怕觸及到她最難過懼怕的事,清淺都是一直輕聲哄慰著,她卻一直無任何反應。

如今,看著眼前哭泣到顫唞的女子,她心中反而是鬆了口氣。至少這種宣泄方式,能讓這女子心中積鬱的情緒都釋放出來。

待她哭的不那麽傷心時,清淺開始試著餵她喝粥,咽下幾口後。她忽的將目光轉向清淺。

“他為什麽要抓我來?還殺光了所有的人,我什麽都不知道。”她嗓音低啞輕緩的吐出了幾個字,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清淺微微一驚,追問道:“雲依,你在說什麽?慢慢告訴我。”

穀雲依卻不肯再開口說一句話,情緒變得再度激動起來。

半晌,清淺看了眼在床榻上沈沈睡去過的女子,微嘆了口氣。方才終是將她安撫好,哄著她服下了鎮定的藥,這才躺下歇息。

原本以為雲依是來尋自己的,卻不想竟是被連澈抓來的。雲依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為何他會勞師動眾派暗衛去將她捉來?莫非是因為穀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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