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曦目送著她漸漸離去的背影,沈默了片刻,終是徑自轉身離去。
假山後,綰苓神色震驚的坐在大石上,小手按壓在胸口,極力的平覆著略顯沈重的呼吸。
僵硬了半晌,她才緩緩將小手從胸口移開,低垂了眉眼。
原來,他一直愛慕著的那個人,是竹煙。
忽然一抹莫名的情緒湧上了她的心頭。心上似被壓了一塊大石般難受,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心痛麽。
他戀著這樣的女子,怕是自己一生也無法比擬的。強烈的失落感將她的心占的滿滿,懨懨的直起身子,綰苓木木的朝自己所住的院落踏去。
或許這便是蘇姐姐所說的歷練吧。原來,當自己學會看清愛情最初的模樣時,竟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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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夜。
今日,便是太後舉辦大型家宴的日子。各皇親國戚都已準時入宮,候坐在了位於晴暖閣前的高台上。
久未入宮的連彥也攜了清洛一道坐於了其中。而高台的前方,太後居中,左手邊是皇後,右手邊的空位旁是竹煙。
顯然,連澈還未入席,但竹煙卻因有孕在身,頗得榮寵。是唯一一個以妃子身份坐與高台前方的人。
見太後一直神色愜意的等待著家宴的開始,興致似乎頗高。竹煙緩緩側過頭,小聲的朝身後隨侍的蘭翠吩咐了幾句。
片刻後,蘭翠恭敬的將一碟黃金葵送至了她手中。目光落向隔著一個席位的太後,她小心翼翼的起身,行至了太後身旁,“太後娘娘,晚宴還未正式開始,若您不嫌棄,可以先嘗嘗臣妾做的糕點。”
她緩緩探低了身子,將小碟擺至了太後麵前。
太後目光一轉,落向了麵前碟中的糕點,唇角輕揚了幾許,她淡淡道:“這可是蘇丫頭曾做給哀家吃的黃金葵?”
“正是,臣妾偶然得知太後娘娘喜好此物,便特地求教了蘇姐姐。”竹煙微垂了眼眸,乖巧應聲。
“噢?是你親手做的?”太後目光緩緩挑向她,拉長了語調。
“是,臣妾粗笨,不知是否及得上蘇姐姐的手藝。”
太後點了點頭,幽幽道:“惜妃有心了。”她隨手拿了一塊碟中的糕點,送入了嘴裏。細細品了幾口……
“口味甚好,看來你費了不少心。”太後拍了拍她的手,繼續道:“莫要因忙這些,而動了胎氣,還是要註意歇息。”
竹煙忙輕輕的福了福身子,“謝太後娘娘掛懷,臣妾不累,隻要您歡喜便好。”太後笑了笑,沒再開口說什麽,隻是又撚了一塊吃了起來。
見太後吃第二塊時似乎頗為緩慢,沈如月便招呼身旁的嬤嬤將艷彩羹端了上來,輕輕推至太後麵前,她輕笑,“母後,這艷彩羹清新爽口,特別適合與黃金葵一同食用。”
太後瞥了眼麵前的白玉小碗,紅彤艷紫的瓜果散落於瑩瑩飽滿的細粥中,讓人心中頓時覺得清朗了不少。
執起勺子,她挑了一口放入了嘴裏,甜香軟糯的口感讓她立刻將目光落向了身旁一襲艷紫吉服的女子,“如月,你何時有這等好手藝了?”她雖淡淡的吐著字句,卻仍是能從神色中探出些許驚異讚許之色。
“母後,兒臣平日裏雖甚少鉆研廚藝,但仍是想著能為您盡一份孝心。便偷偷的學了這道羹的做法。能博得您一笑,兒臣便滿足了。”沈如月眉眼淡淡的笑了笑,容顏溫婉而沈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