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晚了,他怎會出來,不是該在重華殿批閱奏折或是陪著竹煙麽。忽然想起那日他在長街的冷漠,清淺輕轉了眼眸,徑自轉過了身,快步朝相反的方向踏去。
微低著頭匆匆行了一段路,輕撫額際發絲,她朝前方探去。卻發現連澈正立在前方不遠處,身旁已沒了池宋。
瞧見他正遠遠的看著自己,清淺退無可退,咬了咬唇瓣,她硬著頭皮走了過去。緩緩福下`身子朝他施禮,連澈卻並未示意起或不起。
“這麽晚還在外麵晃晃悠悠做什麽?”他淡凝似水的嗓音緩緩從清淺頭頂透來。
自那次長街相遇過後,清淺便再也不抱有任何幻想,她並不想與連澈繼續說下去。
“我隻是出來轉轉,若無事,我便先告退了。”清淺淡淡應聲。
見他仍是沈默不語的模樣,自己卻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清淺微皺了眉,他總是這般淡淡的,從不表達自己的想法,不告訴她原因。而她,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隻有承受。
緩緩直起身子,清淺徑自朝後退了一步,正欲轉身離去。連澈卻開口道:“等等。”他朝前跨出了一步,薄唇輕動,“朕有這麽可怕?”他此刻與她之間的距離,不過餘寸。
他生平最討厭的便是被人欺騙與沒規矩,正巧這兩點,全被眼前的女子占據了。偏偏她現在的態度還是退避三舍。
那日在挽情樓,他又怎會看不出是連彥強迫與她。隻是這女子平日在自己麵前就是沒大沒小的,太過隨性。
他也不過是想借此機會給她點教訓。
清淺頓了頓,稍稍與他拉開了點距離,淡淡開口,“皇上,這樣並不適合你我。以前是我自己太不懂得身份尊卑。”她輕輕別開了眼眸,並不看他。
連澈目光緊鎖著眼前的女子,“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可好?”他輕吐而出的字句,溫溫淡淡,不徐不疾。
“時辰不早了,夜裏風大,皇上在外閑晃,若受了風寒便不好了。想必此時惜妃娘娘正在宮中候著你吧。”清淺微垂了眼眸,朝他福了福身子。
連澈不語,隻是將目光轉向了路旁一塊可以容兩人坐下的大石。邁著輕雅悠然的步履,他徑自行至了石前,優雅的落座。
清淺則是轉過身子,朝前邁開了步子。看著女子離去的背影,他並未開口喚她。
徑自行出了幾步,她忽的收住了步履,轉過頭看向了獨自坐於大石上的連澈。莫名的,似乎有一抹什麽東西在牽引著她,清淺轉過身子,緩緩行至了他身前,“你還好吧?”
連澈鳳眸微揚,目光緩緩挑向了眼前清瘦單薄的女子,唇角微翹,“你這模樣,還算過的去。在宮中算不得最好的,身子也寡淡並不豐盈,這九弟怎就會瞧上你了?”
清淺一聽這話語,瞬間便後悔了,方才她為什麽沒有頭也不回的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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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三方勢力
看了眼他恣意怡然的神情,她撇了撇嘴,眸光轉向了一旁,咕噥了句,“誰知道你們兩兄弟在想什麽?”
手腕上猛的緊上一襲力道,清淺一個踉蹌,被連澈拉到自己的身旁,坐了下來。
鬆開力道,連澈將手搭在了自己的膝上,目光遠眺著夜色。
看了看他依舊精致的側臉,清淺咬了咬唇瓣,也不知方才那句話,他可有聽到。本不願和他靠的如此近,他的力道卻極大,她也隻得局促的坐了下來。以為他會有下一步的舉動,卻發現並沒有,他隻是那麽安靜的坐著。